陆藏锋与赵启安出宫时还早,小商贩才刚刚摆好摊子,路上的行人也不多。
赵启安在宫里,一副快要累死,赶着出宫休息的样子,可出了宫却不着急,任由马慢慢地走着……
两人骑马并行,陆一等人自觉落在后方。
赵启安坐在马背上,也没个正形,身子倾斜靠向陆藏锋:“月三娘藏在宫里的消息,是月宁安告诉你的吧?”
“嗯。”对着赵启安,陆藏锋没有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赵启安咬牙切齿:“你又背着我,悄悄地去找月宁安!”
陆藏锋给了赵启安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用点脑子了!”
“陆藏锋,你什么意思?”赵启安瞪向陆藏锋。
“我去见月宁安,需要背着你?”陆藏锋声音平和,却莫名让人感觉到狂妄。
“你……”过分了!
赵启安指着陆藏锋,不说话……
是,陆藏锋当着他的面去,他也拦不了!
陆藏锋犹嫌不够,又补了一句:“我需要悄悄地?”
“难不成,你还敢光明正大的不行?”赵启安咬牙切齿地道。
陆藏锋呵了一声:“我又没有一个,爱管闲事的皇兄。”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赵启安一阵沉默,眸子阴沉沉的……
就在这时,街头突然响起一阵与众不同的吆喝声:“发钱了!发钱了!”
“说一句,陆苏两家联姻,苏相要官复原职,就给一个铜板。”
“喊一句下一任苏相,一定会出自苏家,再给一个铜板。”
“发钱了!发钱了!”
“成群,满大街的喊,一人一天给三十个铜板。”
……
赵启安那点小阴郁,被这一阵高过一阵喊声给惊飞了,他错愕地的看着陆藏锋:“这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那些人喊错了?谁这么嚣张?这么坑苏家?”
“月宁安!”陆藏锋唇角轻扬,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就是坑人,也是这么的可爱直白。
月三娘那点儿手段,在月宁安面前,还不够看。
“干得漂亮!”赵启安大笑出声,笑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怒视陆藏锋:“这你又知道了?你这是天天蹲月宁安家门口了?你就这么闲?”
“这是本将军的事。”陆藏锋给了赵启安一个冷眼,“时间不早了,本将军还要带兵去野外训练,先行一步。”
话落,陆藏锋打马离去。
陆一等见状,立刻驱马跟上,从赵启安身边走过。
赵启安:……
陆藏锋的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都吃到灰了!
“好好的去野外训练干什么?跟北辽人的大比,不用去野外训练呀!”赵启安驱马赶上,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懒得管你!”
赵启安扭转马头,朝松翠巷走去……
他去找月宁安!
一大早,月宁安正用膳,就见……
黑衣银面的赵启安,像鬼影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膳厅,坐在她对面。
“赵大人?”月宁安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碗给打翻了。
“本大人长得很可怕?”赵启安一双眸子,阴沉沉地看着月宁安,周身都散发着我不高兴,你快哄哄我的气息。
月宁安心情好,懒得跟赵启安计较,放下碗筷道:“大人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卓尔不凡,哪里可怕了。”
成天带着一张面具,哪里不可怕了?
赵启安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算你有眼光。”面具下,赵启安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昨天晚上,本大人在太后的宫里,找到了月三娘的踪迹。”
“她真藏宫里了?”月宁安虽有猜测,但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很震惊。
片刻后,她又沉默了下来,沉重地问道:“朝廷会怎么处置她?”
“暂时处置不了。”赵启安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见外的,让月家的下人给他添一套碗筷,“她是由刘家带进宫的,现在人在太后那里。要是太后保她,皇兄不会怎么着她。毕竟,她也没有犯什么罪。”
张娘子那件事,说起来也怪不到月三娘头上,至少没有证据。
要是太后干预,这事怕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居然搭上了刘家,还真是有手段。这应该是她自己的本事,跟青州无关。”刘家人一向聪明,不掺和任何政事,更不可能与皇上作对。
“我会让人去查,放心……人在宫里,旁的不说,把她盯死,让她没有机会再扑腾,本大人还是能做到的。”赵启安自信十足的开口。
月宁安笑了笑,终是没有说外面捧杀苏家的流言,就是月三娘的手笔,只笑着说了一声谢,然……
月宁安不提,赵启安却主动提起了此事:“我刚出宫,听到街头有人在喊,说一句下任首相必出自苏家,就给一个铜板,是你安排人做的?”
“是呀,大人觉得我应对的如何?”月宁安笑得更灿烂了。
赵启安本想说一句“胡闹”,月宁安一笑,他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说了一句:“挺好的!”
说完,赵启安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怎么还支持月宁安胡闹了。
月宁安反算计苏相一把,倒是痛快了,也把自己从先前的事情摘了出来,可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闹得满汴京风风雨雨,甚至可能会让北辽人看笑话,他皇兄肯定会不高兴,会说月宁安天生反骨,一点委屈也受不得……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