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出去的人,回到暖阁复命。见陆藏锋与赵启安在,来人顿时,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直接禀报。
皇上摆了摆手,不甚至在意的道:“说吧,都是自己人。”
再丢脸,也没有比被臣子带了绿帽子,更丢脸。
左右都是丢了脸,皇上已经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什么皇家颜面不颜面的。
皇家的颜面,也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
“回皇上的话,卑职奉命前去苏家问话。苏相回答,二十余年前,他与晴熙长公主相识,之后两人确实有一些来往,两人也有夫妻之实。”旁的这人没问,问了苏相也不会说。
能让苏相吐出这句话,已是不易。
而知晓了这一点,剩下的他们自然能查出来。
“哈!”皇上虽然事先就有准备,但此刻亲耳听到,还是很意外,也很愤怒,“朕的皇姑姑呀!”
文臣、武将、敌首、江湖高手,还有永宁侯府这个勋贵……
还真是一个不打尽了。
晴熙长公主她想做什么?
想要翻天吗?
“行了,下吧。”赵启安见皇上气得失态,便做主把皇上的人打发走了。
而后,赵启安一脸正色的道:“皇兄,你想过十年前,苏相为何执意要娶月夫人吗?苏相确实出身微寒,家里不甚富足。可堂堂首相,就是再缺钱也没有缺到,要去娶一个离异商妇为妻的地步。”
“你是说?”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嗯。”赵启安轻轻点头,眼中布满阴霾,衬得他脸上那道疤痕越发的狰狞,“苏相很有可能,是在为晴熙长公主敛财。”
“皇兄,你想想,岑寒声要培养死士是要钱的。至于晴熙长公主,有没有收买军中的人、朝中的人,这些咱们没有查到,暂且不说。”
“可皇城司那些人,晴熙长公主肯定与他们有来往,也肯定没少在他们身上花钱。你扣了晴熙长公主的封地的税收,她一个公主哪来的银钱?”
“小时候,我依稀记得,陆家并不穷,甚至可以称之为豪富。”陆藏锋双手抱着茶杯,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陆家是开国功臣,与大周一同发家,经过这么多代人的努力,陆家就算不是巨富,也不至于穷到,在月宁安嫁入陆家后,才陆续富足起来。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陆家的家产被挥霍掉了。
“养死士,嫁入手握兵权的勋贵家,生下有耶律皇族血脉的孩子,晴熙长公主她……是想要朕的位置吗?”皇上牙关紧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赵启安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可以?皇兄是不是忘了,父皇曾经不止一次对你说,幸亏晴熙长公主是女儿身,不然这位皇位根本轮不到他,也轮不到你来坐。”
“她是女子!祖父就算再昏……再宠她,也不会把皇位交给她,就算皇祖父愿意,朝臣也不会同意。”是以,皇上从来没有想过,晴熙长公主会有这么大的野心,这太可怕了。
“女子又如何?谁规定了,女子不能有野心了?而且,女子为皇,前朝不是有旧例吗?”
赵启安嗤笑一声,又道:“皇兄,现在你还怪陆藏锋,把耶律齐给杀了吗?耶律齐不死,晴熙长公主就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而等到晴熙长公主的势力壮大,你想过后果吗?”
陆藏锋杀耶律齐是为了谁,在座的三人都明白。
赵启安也不高兴陆藏锋对月宁安献殷勤,但是……
他还是要帮陆藏锋。
因为,他要将月宁安摘出来。
他皇兄这人,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就觉得那人哪哪都好。
可他皇兄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那人做得再好,那也是不好。但凡有点事,只要能扯上关系,都会怪到那人头上。
很不幸,他皇兄看月宁安不顺眼。
他没有办法消除,他皇兄对月宁安的偏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月宁安撇清干系,让他皇兄少往月宁安身上找责任。
陆藏锋看了赵启安一眼,没有说话。
赵启安是聪明人,也是最了解皇上的人。
这时他开口,恰到好处。
“这……”皇上哑口无言,好半晌才一脸颓废地道:“你查到了岑寒声另一批死士,养在何处吗?”
显然皇上并不想提此事,便刻意地提起岑寒声的事转移话题。
岑寒声的事,一直是陆藏锋在处理。
陆藏锋不是赵启安,他见好就收。
皇上问,陆藏锋便回道:“我的人已经去了岑寒声的老家,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皇上眉头微皱,“岑寒声在天明寺的据点,是水横天找到的。藏锋,你说水横天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
如果是以前,皇上不介意慢慢找,可现在……
知晓了晴熙长公主的野心,皇上真怕晴熙长公主快他们一步,把这批人找出来,并且启用。
死士的破坏力,可不小。
北辽使臣抵达汴京的在即,这个时候不能出乱子。
“水横天什么都不肯说,他那样的人,对他用刑也无用。”江湖人之间,总有一套自己的暗语。
不然,同样的消息,水横天也不会比他们,更快一步找到天明寺的据点。
陆藏锋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我能击溃岑寒声的心理防线,也是占了晴熙长公主的便宜,要是没有晴熙长公主,我也无法让岑寒声开口。”
“这样呀。”皇上沉吟片刻,突然道:“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