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藏锋神情淡漠,面上没有喜怒,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像是随意那么一说,可他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叫皇上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咳咳……”皇上以手抵唇,别扭的咳了一声。
“多大人了,还玩这么一套。”赵启安斜了皇上一眼,给了皇上一个白眼,将皇上的掩饰拆穿。
“咳咳咳……”皇上咳得更凶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赵启安嫌弃归嫌弃,但还是顺手给皇上递了一杯水,“喏,喝口水。”
“咳咳……”皇上脸上的尴尬有增无减,他暗中瞪了赵启安一眼,接过茶杯,狠狠地的喝了一大口。
赵启安意味深长地看着皇上,待到皇上喝完,坏心地道:“忘了告诉皇兄,这杯水我喝过。我喝的时候,被陆藏锋的话惊了一跳,就把刚喝的水,给喷了进去。”
“呕……咳!咳!咳!”
皇上一张脸涨得紫红,第一反应是吐出来,可水已经被咽了下去,任凭皇上怎么折腾,也无法吐出一星半点。
赵启安更乐了,大笑:“皇兄,逗你玩的呢。这水我是喝过,但水杯一直端在手中,我先前喷的那口水是往外喷,没落到杯子里呢。”
“赵启安!”皇上气得大骂。
然,赵启安却突然收起嬉笑,一脸正色的道:“皇兄,说出去的话,就像是这喷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你!”皇上脸上的尴尬刚平息下去,又陡然升了上来,他不自在地别过脸。
赵启安却不许皇上回避,逼问道:“皇兄,你派人监视了月宁安是吗?你监视月宁安,是想做什么?”
“启安……”皇上不敢看赵启安,声音有些讪讪的。
这事,他理亏。
“月宁安是我的人,她只需要向我负责,而不需要向你这个皇上负责。你让人监视她,是不信任我吗?”赵启安的声音冷得吓人,一点面子也不给皇上留。
他不是皇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捧着的九五之尊。
皇兄以为,他告诉藏锋,他知晓藏锋的一举一动,藏锋只会不痛快吗?
不!
陆藏锋不仅不会不痛快,还会开始防备皇兄。
他不想,他们兄弟之间走到那一步。
是以,他必须让他皇兄,把实情说出来。
他知道,他的皇兄,不可能派人监视陆藏锋。
皇兄会知晓,陆藏锋昨晚出现在月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皇兄,派人监视了月宁安!
但这话,他不能直接说出来,他得让他皇兄说出来。
“启安,朕没有不相信你,朕让人盯着月宁安,是,是……”皇上急着解释,可又怕说实情,会惹得赵启安生气,一时间左右为难,求助的看向陆藏锋。
陆藏锋:……
陆藏锋与皇上四目相对的,在皇上满心期待下,淡定地别过脸,端起一旁的茶,慢条斯礼地喝着茶。
有些事,是经不起试探的。
他想,他有权利生气,也应该生气,以示自己的赤胆忠诚,不是吗?
赵启安朝皇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是不信任我,对吧?是防备我,对吧?”
皇上说不出来,赵启安替他说了。
“启安,你明明知道,朕没有那个意思。”求助无门,偏赵启安又不依不饶,皇上没法,只能做低伏小的哄人。
“是呀,你没有不信任我,没有防备我,但你防着我去找月宁安。如果昨晚出现在月家的人是我,是不是我连门都进不去,就被你的人给逮回来了?”赵启安一点面子也不给皇上,连珠似炮讽刺道。
能让陆藏锋都发现不了的监视者,只有宫里那个老怪物。
也只有他,才能避开陆藏锋的耳目。
皇上被赵启安劈头盖脸骂一通,并没有生气,他沉默片刻道:“启安,朕是为你好。你要是真的喜欢月宁安,等十年后,她成了月家主,朕成全你。”
现在的月宁安,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月宁安是成龙成凤,还是被辗落成泥,还得看十年后。
月家子弟天生擅经商,可月家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子弟,死在家主之争中?
远的不说,就说月宁安那位嫡兄。
那是一位无论是才华还是气度,都远胜月宁安的人,可最后呢?
他还不是死了。
月宁安这才刚开始,且十年那么漫长,他们谁也不知道,月宁安能不能在这十年中活下来,甚至他们都不敢肯定,月宁安能不能活着到青州。
他不想,他的弟弟受伤。
“皇兄,你想得太多了。”赵启安没好气的,给了皇上一个白眼。
十年后成全他?
皇兄在想什么呢?
月宁安要是会听他皇兄摆布,三年前就会乖乖地听他的,去青州跟范家人争,哪会让他白白浪费三年的时间。
陆藏锋一直只听不说,并不插手这对天家兄弟之间的事,但事关月宁安,他终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月宁安去青州,与范家争家主之位,只是一枚放在明面上的棋子,是吗?”
月宁安的生死,就是皇上也不敢保证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世间谁不是棋子。月宁安就算是棋子,那也是一枚镶金嵌玉的棋子。”赵启安狠瞪了陆藏锋一眼,示意陆藏锋别裹乱。
他跟皇兄会吵起来,是因为谁?
“确实不是棋子,月宁安在你手中就是尖刀。是帮你撕开,那几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