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耶律齐是为了月宁安吗?
皇上问得突兀又急切,事先没有一点预兆,且还是在陆藏锋要离开,放下所有的戒备后才发问,显然是不想给陆藏锋思考应对的时间,要他在第一时间将心里的答案说出来。
而陆藏锋也没有让皇上失望,几乎是皇上的话音刚落下,陆藏锋就道:“是!”
“就为了一个女人?”皇上咬着牙,愤慨地道:“你就坏了朕的布局?”
“为了铁矿。”陆藏锋的回答,仍旧简单有力,只是声音带着一丝惆怅和疲累。
“什么?”皇上愣住了,正要爆发的怒火,生生被卡在半中央,发不出去,可又憋不回去。
“铁矿!”陆藏锋又重复了一遍。
“为了铁矿?”皇上那口气憋在心里,难受得不行,很想发泄出来,可又怕自己误会了陆藏锋,只得强压下,不快地道:“你不是没有查到证据,不信月宁安手中的铁矿吗?”
“臣信陛下。”陆藏锋朝皇上作揖,微微低头以示恭敬,同时也掩去眼中的愧疚。
在铁矿一事上,是他对不起皇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但这是他欠月宁安的,他得还。
皇上见陆藏锋这般,顿时愧疚得不行,冷硬的语气瞬间柔和了下来,“你……是为了查铁矿的事,才拿耶律齐的人头,去换取月宁安的信任与好感?”
陆藏锋没有回复,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默默地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需要说,皇上自己就会替他把所有的漏洞补全,为他的行为找全借口。
片刻后,皇上等不到陆藏锋的回答,轻叹了一声,“藏锋,是朕误会你了。”
“陛下言重了,臣告退了。”陆藏锋并没有给皇上面子,也没有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就是陆藏锋这副淡定的样子,让皇上松了口气。
这至少说明,陆藏锋没有生气。
“早些回去,明日……哦,明日朕生病,你也不用上早朝,好好在家休息。”皇上起身,送了陆藏锋两步,陆藏锋也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宠辱不惊,这就是陆藏锋。
陆藏锋很快就出宫了,一出宫就见到了前来复命的陆二,“将军,贺礼月姑娘看了,月姑娘说很满意。末将也将水盟主的下落,告知了月姑娘,但月姑娘什么也没有问,更没有提出要我们帮忙的意思。”
陆藏锋点头,大步朝外走去,“我走后,明月山庄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的状态很不对,尤其是他快要走时问的那句话,那不像是皇上的性格。
“苏予方把臻妃给睡了。”陆二说完,轻咳一声,立刻低下头。
这事说真的……
也就是皇上以为谁都不知道,实际上知道此事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赵启安,真是乱来!”陆藏锋脚步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总算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不正常了。
赵启安简真是在老虎头上动山,皇上的脾气再好,这种事也忍不了!
陆二低头不语……
涉及皇室丑闻,但凡多说一个字都是死!
涉及皇室丑闻,多说一个字都是死,当事人就更不会有好下场了。
当苏予方被护卫抬回来,被下人抬出来的苏相,看到苏予方的惨状,气怒不已,不着痕迹地放了一句狠话,说此事他定会查清楚,如果是他儿子自己摔得就算了,要是有人害他儿子,他绝不放过对放对方。
然而,等到护卫一走,等到苏予方把下人全部赶走,将他与臻妃的事说给苏相听,苏相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苏予方就急着大喊,大夫很快进来,给苏相扎了两针,把苏相弄醒了,可苏相却像是失了魂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眸呆滞看着天……
“爹,爹,你别吓我。”苏予方吓得不行,爬到苏相身边,拉着苏相的手,哭着大喊,“爹,你相信儿子,儿子是被人……”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苏相抬手,挡了苏予方一下,截住他的话,可他仍旧没有看苏予方,双眼仍旧呆滞地看着头顶。
“爹……”苏予方的双腿被打断了,这么一爬,伤口再次崩开,血流了一地,苏予方却感觉不到痛,他抱着苏相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他知道,他完了,这辈子都完了,甚至还会牵连苏家。
“爹……”苏含烟从明月山庄出来,整个人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说话也不搭理任何人,可看到苏相呆滞的样子,看到苏予方只知道哭,苏含烟忍不住悲从中来,再次哭了出来。
她摔倒地,眼泪流了满脸,“爹,我们家现在要怎么办?爹,我们要怎么办呀?”
苏含烟是真的很伤心,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予方这件事要应对不好,他们苏家就完了,而苏家完了,她就再也不是首相之女,再也没有可以骄傲的本钱。
今后,指不定会比月宁安还要惨。
“让为父静一静。”苏相被这惊天噩耗惊得久久无法动弹,他动了动唇,用尽全力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而他的话一落下,苏予方与苏含烟就不敢再哭了。
苏相是他们父亲,同时也是苏家的天。
苏相要倒了,他们苏家的天就塌了。
苏相这一静,就足足静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他动了动呆滞的眸子,看着双腿不断渗血的苏予方,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过一道道泪珠,颤抖地道:“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