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紧急军情!”
身穿骑服的传令兵,哐哐当当地冲进来,单膝跪在余总督面前,不带喘气地禀道:“大人,水师大营遭海盗袭击。曹将军、严副将战死,大营被烧。另有数十艘商船遭劫,损失难以计数。”
余总督神色一变,身形不稳地退了一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人,水师……”传令兵语气不变的重复了一遍。
余总督身形一晃,要不是身侧的师爷及时扶了一把,怕是已栽倒在地……
“大人!保重身体,江南诸事,还要大人您主持大局。”师爷见余总督脸色难看,急忙劝说。
“本官无事!”余总督挥开师父,强自站稳。
河道溃堤、疑似鼠疫、水师大营被袭……这三桩事,任何一桩事发生,都足够叫江南总督这个一把手头痛,更不用提三件事同时爆发。
杀月宁安,为亲子报仇要紧,但头顶上的官帽更重要!
余总督已顾不上月宁安了,匆匆交待了一句:“师爷,这里交给你了!给本官拿下月宁安,先关入大牢,等本官回来再审,你懂本官的意思吗?”
余总督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重,显然是意有所指,师父愣了一下,点头:“大人放心。”
“交给你,本官很放心。”余总督拍了拍师父的肩膀,大步往外走,竟是连看月宁安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看到余总督匆匆离去,月宁安长松了口气。
虽然,薛府提前泄露了消息,打乱了她的计划,但好在事情还在掌控中,没有恶化。
余总督一走,薛府剑拔弩张的局面也缓和了下来。
留下来主持大局的师爷,不是余总督,他对月宁安没有生死大仇,他只要按照余总督的意思,把月宁安带走就行,至于怎么把人带走,并不重要。
他没有再让人动手,而是一脸假笑地道:“月姑娘,大人的命令你也听到了,还请月姑娘配合一二,不要为难我等才好。”
“好。”月宁安配合的上前一步,好说话的,就像刚刚与余总督对着来的人,不是她一样。
师爷没想到月宁安这般好说话,愣了一下,才道:“月姑娘放心,你配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不为难是不可能的,但要为难也不是现在。
等到月宁安落到他们手中,要怎么处置她,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夫人……”陆三凝眉,不赞同地唤了一声。
“没事。”月宁安朝他摇了摇头:“你好好的,把薛家的事给我理清楚。”
不需要师爷催促,月宁安就主动朝官差走去。路过陆三身旁,月宁安低声说了一句:“你只有半天的时间。”
不等陆三反应过来,月宁安就从他身边走过……
“官爷,可以走了吗?”月宁安主动寻问道,让师爷一度怀疑,他和月宁安的角色对调了,他才是犯人,而月宁安才是主导一切的官差。
“可以!”师爷莫名感觉到憋屈。
“师爷,要给她带上枷锁吗?”身侧的小兵,殷勤地上前寻问。
师爷狠瞪了他一眼:“带什么带……没眼色的东西!”
转头,师爷又对月宁安假笑:“月姑娘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至少这一路,不会。
他不是他们家大人,一看到月宁安就恨不得杀她,他有的是耐心。
月宁安斜了师父一眼,笑了一声,主动往外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师爷见月宁安主动往外走,踹了小兵一脚,匆匆追上月宁安。
其他官差反应过来,也连忙收刀,抬起倒地不动的同僚,又将受伤的同僚搀扶起来,追着月宁安往外走……
一群官差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伤,不带伤的,也要带上受伤的同撩,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便是有脚程快的,追上了月宁安,也不敢真押着月宁安走,只围在月宁安左右,以防止她逃跑。
这么一来,这群官差倒不像是在拿犯人,而像是在保护月宁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贵人出行……
街上的百姓,看到一堆官差围在月宁安左右,生怕冲撞了贵人,早早就退到两旁,把路让出来。
“凭一己之力,搅的整个江南翻天覆地,你还敢跟官差走,我该说你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刚带领海盗,袭击了江南水师的香血海,无事人一般坐在茶楼雅间。
他俊美异常,气质高洁华贵,如同世家精心养出来的世家贵公子,论谁看到他,都不会把他与海盗相提并论。
他临窗而坐,看着被官差带走的月宁安,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他从来就不甘心,只做月家安插在海上的傀儡!
他一从开始就坚信,他不会一直受制于月宁安。
现在月宁安出事了,他的机会就来了!
香血海含笑饮下杯中水,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在桌上,起身,往外走……
香血海全然没有身为海盗头头的自觉,他大大方方地走出茶楼,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停在江南豪族陈府门外,香血海下了马车,光明正大的步入陈府。
……
在香血海步入陈府的时候,月宁安也被关进了大牢。
余总督不喜月宁安,身为余总督的师爷,自然要跟余总督保持一致,先前在路上是没有办法,一到大牢,师爷就翻脸了,直接命人将月宁安带到刑房。
“听闻月姑娘在汴京,也是进皇城司的人,想必很熟悉大牢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