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权煞有介事的看着她。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就不能站在蒙烈的身边?因为宁府倒台的事?因为我人微言轻?还没有到那一天,还没有定论,叔叔怎么就晓得我一定是人微言轻?再则,七公主不过一介公主,哪怕她再得国王陛下的宠爱,但在家事、国事、天下事方面,国王陛下自有他的权衡之术,我想任何一个明事理的国王不可能因家事而废公事。我觉得叔叔您的担心太过多余。在我看来,国王陛下是一个清白得再清白不过的明君,必不会是干出那种为插手自己儿女婚事而致手下臣子颜面而不顾的昏君。”
她这一说倒让人觉得他蒙权大逆不道的把国王陛下当昏君在看似的。
蒙权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蒙烈。他是个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他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他行事自有他行事的标准和作派,我相信那天的事他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也想好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到底应该是谁而不是您应该为他操心是谁。”
“宁可,你……这意思是说我在替他操冤枉心?我在多管闲事?”
“叔叔您想多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叔叔您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放手,自古有名训:儿孙自有儿孙福。难不成您还想为他操一辈子的心?”
微微叹了叹,蒙权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没有为人父母,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想活一日就操一日的心,哪天两眼一闭,自然就不再操心了。”
“然后呢?”
“嗯?”
“既然叔叔说到两眼一闭的问题。我想问然后呢?哪天叔叔果然两眼一闭,那个已经习惯被你操心的蒙烈再怎么办?他遇到事情再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等着叔叔您托梦给他拿主意?”
蒙权脸色微变,就那么看着宁可,心里复杂之极。
“所以,叔叔,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一个公主怎么就能够让朝庭重臣这么的觊觎?我也不能理解,一个已经长大成年的儿子的交际为什么还要一个年迈的老父亲为他出谋划策?”
微微点头,蒙权说:“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该操的心我也已经操了,在你和烈儿没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考虑烈儿和王曼的婚事,可以说这个心我操在了你和烈儿认识之前。现在,王氏一族明明晓得皇室欲施压我蒙府,但他们仍旧愿意冒着被牵累的危险也要拉我一把,对此我只会心存感激。更何况前期因为梁山的事,蒙府在十大家族里就被人留下许多诟病,王氏一族也是力排众议力挺我蒙府。所以,哪怕烈儿和王曼只是逢场作戏……”
听着蒙权的分析,宁可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蒙权所言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蒙烈和王曼二人若走在一起,一来蒙府可以暂时委婉拒绝七公主的下嫁绣球,二来蒙府可以继续巩固在十大家族里的地位……
方方面面算下来,利多于弊。
哪怕他和王曼只是逢场作戏,那也是利多于弊!
这就是家族影响力。
不知不觉,宁可心内溢满失落。
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这份平静在遇上他后不可能。因为他是蒙烈,是蒙府的蒙烈,从他一出生他就有属于他的责任,哪怕他活得再潇洒肆意,但他终究不可能完全置蒙府于不顾。
宁可出来的时候,蒙烈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明昕站他前面正在说:“自从鞭罚了你后,你爸爸难过得不得了,天天去厨房学熬汤,还专门点着要学那有利于伤筋伤骨的汤……”
看到宁可,蒙烈将汤盅放到托盘上,看着她。
她的神情气色不大好!
肯定是他老子的话说得重了。
好看的剑眉一竖,蒙烈说:“他给你难堪了!”语毕,也不待宁可回话,他大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呵呵,越活越转去了,活得喜欢教训女人了不是?”
说话间他就要推门,宁可一把拽住他,说:“没有。你别多想。”
“没有?你看看你的脸色?”
“蒙烈,真的没有,叔叔没有教训我也没有给我难堪,是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蒙烈赶紧将手放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他问:“你哪里不舒服?心里?”心里的不舒服肯定还是他老子给的。
“蒙烈。”宁可依旧拽着他的手,突然觉得拽得非常的沉重。她说:“真的,叔叔没有为难我。以后,你不要那样想叔叔。”
不为难才怪。
不为难他就不叫蒙权。
蒙烈心中‘呵呵’两声,算了,给这个女人一点面子,以后再找他老子算账。思及此,蒙烈拽了宁可下楼,说:“既然不舒服就赶紧回园子休息。”
“嘿,烈儿,汤还没喝完呢。”明昕喊。
“不喝了,不好喝。”
看着双双离去的背影,明昕推开房门走进去,问:“和宁可说了什么?瞧她那一张小脸白得,也难怪烈儿要多想。”
把书扔到一旁,蒙权说:“我能说什么?不用我说什么,宁可也是个明白人。”
“咦,老爷,你好像很赞赏宁可啊?你不再反对那两个孩子了?”
“不反对?呵,那得看她怎么想?我蒙府不是小家小户,方方面面涉及的事动辄牵扯上朝庭、国事,不是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孩子想得那么简单就成了的事。她想过平静的日子我不反对,但她既然选择了烈儿就过不了平静的日子,必须给我在刀尖上走。”
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