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细细讲了些蒙澈的事。
其实,她一直非常不理解宁可为什么要刺伤蒙澈,她有去酒店查看监控,奈何监控已经失效,她有猜测过监控失效的事应该是蒙澈干的。
蒙澈最清楚他自己是如何受的伤,他这么干无非也是为了维护宁可。
在白露看来,蒙澈维护宁可也是因为蒙烈的原因。
最后,她说:“你就不要再担心澈儿,他已经完全好了。宁可啊……”
“阿姨?”
“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伤澈儿的原因吗?”
低垂下眼眸,宁可说:“对不起,阿姨。”
轻叹一声,白露说:“你不说我也不为难你,算了。我啊就想问你一件事。”
“阿姨您问。”
“你伤澈儿这事有告诉烈儿吗?”
宁可点头。
“你呀你呀,我就晓得你不会瞒着烈儿。”
“阿姨,我觉得夫妻一体,我有事不能瞒着他。”
宁可这句‘夫妻一体’的话令白露备感欣慰,看宁可的眼神越发的慈爱,她说:“说了就说了吧。但是烈儿之后,我希望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你看今天老爷对烈儿的狠手你就应该晓得老爷晓得真相的后果是什么。”
“宁可啊,我不是吓唬你。老爷就是个狠得不能再狠的人,什么国法律例对他而言统统不放在眼中。但是你能吗?他可以轻易就杀了你,但你会杀了他吗?”
“我看得出来,烈儿待你比待他自己还要紧张。也许,为了你,烈儿一个冲动下会和他老子玉石俱焚,换你好好的活着……”
闻言,宁可心中似被雷捶了一记似的,抬眸,吃惊的看着白露。
“别不信,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为了他最珍爱的,什么君臣道义、夫慈子孝、国法家法他都可以背弃。”
他最珍爱的?
他最珍爱的!
会是她宁可吗?
不知不觉,宁可回头看向屋子中,羽丫头仍旧抓着瓶子讪讪的笑着,而他呢,正烦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就瞪一眼瓶子,有种随时冲上去抓过瓶子掷到地上的感觉。
这么一个脾气爆燥的人会为了成全她宁可的活和他老子玉石俱焚吗?
如果会,她宁可又怎能苟且偷生?
宁可心里密密麻麻不知什么滋味间,只听白露又说:“所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烈儿知,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一定不要说。哪怕是你的母亲和哥哥,也不要说,听到了吗?”
白露如此苦口婆心都是为她好,且句句在理。
蒙权可以轻易的出手杀她,但她不可能轻易出手杀蒙权。不但是蒙权,任何人她都不会轻易出手杀之而后快。并不是她圣母,因为这关乎一个人的性格和良知。她手上的血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建立在夺取他人性命上的。
轻易剥夺一个人的性命,她做不到。
如果这个人是蒙权,她越发做不到。
因为蒙权是他的父亲!
“是,阿姨,我会把它烂在肚子里。”
“好孩子。”
屋子里,蒙烈在烦燥的做了n多心理建设后看了看后院方向,太阳伞下,宁可支手拄着下颔,眨着她明亮有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母亲。
母亲呢,笑得满面慈爱的看着宁可。
她们不时的说着话,不时的笑一笑……
他的心突然就不再烦燥。
他正定定的看着的时候,白露、宁可有感觉似的同时扭头看过来,和他来了个面对面。接着,白露笑得无奈的指了指羽丫头方向,意思是‘烈儿,该打针了’。宁可呢,则弯着唇角挑着眉,眼中满满的揶揄之神。
她在笑他怕打针!
靠,打针算个鸟!
不过戳个窟窿的事!
蒙烈瞪了宁可一眼,然后气呼呼的往榻榻米方向走。走近后,颀长的身子往榻榻米上一倒,紧接着眼睛一闭。
吁……
头儿终于妥协。
羽丫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低声说:“头儿,我要开始喽。”
蒙烈不出声。
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到底还是了解他的,他不出声代表默许。羽丫头找来个支架把药水挂好,然后替他的手背消毒。
冰凉的酒精让蒙烈的手缩了缩。
羽丫头无语摇头,他们头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打针。她真心不明白,头儿不怕刀砍不怕枪林弹雨的怎么就怕这个小小的针头?
真是……
“头儿啊,你想一想上次在热带雨林的时候,我们被蚂蚁咬得浑身包的情景。其实啊,这个打针就和被蚂蚁咬一口的感觉差不多,甚至于还没有蚂蚁咬得疼。”
“头儿啊,你再想一想上次我们在亚马逊河漂流的时候被蚂蟥咬的情景,那身上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这细细的针头扎的窟窿哪能和它们比?”
“还有啊,头儿……”
“闭嘴,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啰嗦。”
羽丫头得意的挑了挑眉头,“早打好了啊,头儿。”
打好了?
蒙烈睁眼看,果然,那针正扎在他的手背上。接着他感觉头晕,赶紧又把眼睛闭上,用那只没打针的手胳膊肘儿压住额头。
他这举动差点让羽丫头破功放肆大笑,但想着笑之后的后果,她又努力的憋住。正好,白露扭头看过来,见儿子的针打上了,她冲着羽丫头比了个赞。
宁可也看过来,同时给羽丫头比了个赞。
白露笑着说:“终于打上了。”
“阿姨,你刚才说三哥的味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