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努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也是迷糊了,师父本就是雷池秘境之主,这点事于她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她在惊讶个什么劲?
“弟子也想重新闯塔。”弋努立即改了口,“只是……”
“只是什么?”林玄真笑了笑,“这雷池秘境,我说了算,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便是。”
弋努又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师父手上还举着那盏能摄人入梦的昭心灯,不由担忧地劝道:“师父,您还是先放下这盏灯吧!”
林玄真从善如流,手一松,那盏灯又回到了原处,只是火苗未熄。
弋努见此,微微放松了些,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
师父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所了解,所以才会说“万幸没有乱碰这里的东西”这样的话。
原本她到了这个未知的黑暗房间里,确实不该贸然行动的。
会点燃这盏灯,纯粹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没办法使用神识,无法查看此处的环境。
而以肉眼能看到的,也就这一盏发散着幽幽荧光的灯。
对身处的环境一无所知,令弋努焦躁不安,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下意识地点燃了昭心灯。
昏睡入梦之前,她借着灯光看过这处房间,结合之前在未入秘境之时得到的关于前面八层的消息,弋努心中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现下只有她和师父两人,直接问倒也不妨事。
弋努想罢,抿了抿唇,语气肯定地问道:“师父,这里是试炼塔的第九层?”
之前她不仅跟师兄师姐师侄们了解过雷池秘境里试炼塔的事,和楚师侄一起跟在常师兄身边学习管理符堂事务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长老堂的人。
听门内的长老们说,试炼塔的第九层,是雷繁祖师也不曾进入过的地方。
弋努心里点头道,师祖不曾进入过第九层,或许是因为此处是女子闺房?
毕竟这里有梳妆台,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小巧的妆奁,这可不像是男子卧房会有的东西。
这试炼塔最初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女子。
由此可见,师父比起师祖,对这试炼塔的控制程度更高。
林玄真本想含糊过去的,转念一想,弋努是她亲传弟子,和自己的接触又是意外地多,或迟或早,都能猜到的。
只是弋努口风紧,从不对外说罢了。
不然的话,外界早就该知道她林玄真就是木真和木玄本人。
徒弟如此聪慧又可靠,林玄真安心地微笑道:“是啊,这里就是试炼塔第九层。”
她抬手一招,将梳妆台上往生镜前那个不起眼的小妆奁拿在手中。
这个妆奁里面放着的,是上古时期,上古万族首领供奉的一些小物件,对她而言没什么大用。
林玄真打开那个妆奁,直接放在弋努面前,道:“我们阿努也有十八岁了,看看这里有没有喜欢的,挑几件拿着玩儿。”
按着夏神部洲的习俗,本该为徒弟举办个及笄礼的,但修道之人,不拘俗世之礼。
主要还是因为弋努跟着自己各种受伤,挺不容易的。
女孩子应该喜欢这种饰品吧?
而且弋努长成大姑娘了,肤白貌美大长腿,低调聪慧小天才。
她这个当师父的,也有义务提前给徒弟开开眼界,免得被外面不安好心的修士拿着华而不实的不入流饰品法宝给骗走了。
想到自家的小徒弟可能被其他修士连哄带骗,林玄真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忽然理解了一件事。
纪博伦为何成日里耳提面命叫安思梅不要理会不安好心的修士?
还不是不想让猪拱了自己家水灵灵的好白菜?!
弋努低头看了一眼那妆奁里造型古朴却有极强灵力波动的华丽炫目的饰品,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来了来了,师父她又开始了!
师父又想用各种天材地宝、稀世灵器腐蚀她的意志,诱惑她堕落成一个一事无成的修二代了!
这一匣子东西,任意一件拿出去用,都可能被人觊觎的啊!
师父怎么就能这样轻描淡写地直接放到眼前让她挑,还叫她挑几件拿着玩!
换成其他宗门,这些都要供起来当宗门至宝了吧?
真不怕把她宠坏吗?!
还是说,其实师父喜欢以此为考验?
听安思梅说,十几年前,前任掌门似乎就是起了贪念,后来被师父惩罚,再后来修为也被完全废去了。
再看看师父头上只用了一根素雅的若木簪。
真正的强者,最重要的是本身的实力,而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不过师父的心意,当然不好推辞。
弋努闭上险些被闪瞎的眼睛,定了定神,才重新睁开眼。
她在那妆奁里挑了最不起眼、最朴素、且和师父头上的发簪最相似的一根发簪,紧紧抓在手中。
“师父,弟子要这个簪子就可以了。”弋努说着,移开视线,那妆奁里的东西熠熠生辉宝光四射,实在太考验人了。
林玄真欣慰道:“不愧是我徒弟,挑中了妆奁里最适合你的一件。这可是雷击神木树芯磨制的发簪,最适合阿努这样的单雷灵根。虽然黑乎乎的不太讨喜,但在斗法之时,能强化雷系术法。”
闻言,弋努抓着发簪的手被雷电了一下,微微发麻。
她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那发簪如师父所说,那紫黑色的木质发簪上残留着天雷之力和神木的一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