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轻容一副终于抓到钟丁巳把柄,兴师问罪的模样。
“钟谷主,穆轶炀是你徒弟,他怎能越俎代庖,擅自替炎极宗做这种决定?”
穆轶炀的这个约定,其实很合他心意。
按照封轻容的想法,这炎洲都是炎极宗的地界,里面有什么遗迹秘境,本该属于炎极宗。
天雷门这才是横插一杠。
但封轻容又怕大师姐因此丢了盘古墓,恼了炎极宗。
反正先把责任扔给和他不对付的钟丁巳,有个什么万一,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
钟丁巳此刻面上尽是不解。
入道时他已经长成铁塔般的壮汉,棕褐色短发和便于炼器的短衫,像极了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粗豪屠夫。
钟丁巳挠了挠头,疑惑反问道:“不是宗主你要他全权负责找那劳什子盘古墓的嘛?”
穆轶炀那个小混球,想整啥子哦!
成天对着封轻容献殷勤,关键是人家压根就不把他当瓣蒜!
这时候还不是得叫他这个亲师父出面?
封轻容也真不是个东西,就想着笼络别人的徒弟给自己谋好处,有责任才想着叫别人的师父承担。
要是早知道这盘古墓是天雷门先发现的,钟丁巳根本就不会跑这一趟。
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事炎极宗不占理啊!
关键是,天雷门竟然是玄真大师姐亲自出面!
封轻容这不是活腻了吗?
钟丁巳瞄了宗主一眼,心道,封轻容该不会真的想要无视先到先得的规矩,强占了这盘古墓吧?
真如他师父千锤谷前任谷主所说,封轻容心思脏,得远着点。
钟丁巳又环顾身旁,看了眼其他几个大乘期长老。
见他们努力装作不存在,希望大师姐不要注意到他们的样子,钟丁巳心里更郁闷了。
他也不想和玄真大师姐对上啊!
心里腹诽不已,钟丁巳口中却无奈道:“宗主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炎极宗炼器三谷之间各管各的,钟丁巳这样说,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钟丁巳又气愤地嚷嚷道:“等下子,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穆轶炀那个认不清师父的小混球!”
这事了了之后,一定要把穆轶炀那个小混球按在膝盖上,扒了裤子打上一顿。
钟丁巳力气虽大,却对力道掌握得极其精准。
保证能叫穆轶炀痛入骨髓,又不伤他筋骨。
对了,还要叫上大徒弟一起。
好好教教他什么叫“长兄如父”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一定要让那个二徒弟把“千锤谷”三个字,刻在骨头上,认清楚自己是哪个谷的人!
封轻容对于钟丁巳的让步极为满意。
他又转向林玄真,装模作样地为穆轶炀说话:“穆轶炀自作主张,这回去之后我炎极宗一定好好惩治他。不过话说回来,大师姐您也认同他的提议了……”
林玄真带着几人往旁边一让,做了个请的手势:“封宗主不必再说,你们炎极宗先来破阵吧!”
她不怎么想看封轻容惺惺作态。
林玄真可没忘记,这轻容曾经软禁了云浅,逼着颜墨让出炎极宗宗主之位。
她对自己所设的阵法有十足的自信,这下只是想看看这封轻容有多大的真本事,值不值得她亲自出手。
封轻容准备的一大堆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这真是传说中特别凶残嗜血,又难说上话的玄真大师姐吗?
封轻容不太确定地从炎极宗几个安静得不寻常的长老脸上一扫而过,没有错漏几位长老眼中的慌乱之意。
玄真大师姐要是这么好说话,这几个长老又为何如此害怕?
见封轻容犹犹豫豫不干脆,白霜见忍不住说道:“封宗主你在等什么?大师姐这是尊老爱幼才让你先动手,还不抓紧些?等会儿天雷门的弟子就来了。”
封轻容斜睨他一眼,在心里记上一笔,又转向钟丁巳,说道:“钟谷主,你炼器水准高,阵法一道也颇有造诣,不如你先来看看?”
虽然是征询的语气,封轻容的眼神却带着命令的意思。
钟丁巳又在心里把穆轶炀骂了一通,对着封轻容却道:“宗主可别这么捧我!我只是个打铁……哦不,炼器的,进不去也很正常。”
说着,钟丁巳直接掏出一柄锤子。
他胡子拉碴,加上那头寸长的短发,拎着锤子,若是袒露胸膛就真和凡俗铁匠没什么两样了。
钟丁巳走上前来,却没有贸然往阵纹上砸去。
观察试探了好半会儿,他才拎起锤子往一条阵纹敲去。
下一刻,那阵法构成的一道无形屏障似乎现形了一瞬,把钟丁巳整个弹开。
钟丁巳退后几步,站稳了身体后,脸上有一阵喜色一闪而逝。
他未拿锤子的那只手抬起来,捂住脸,又大声嚷嚷道:“我这破不了阵也进不去,千锤谷的面子都没了!我无颜面对炎极宗上下!我这就回去反省,顺便教训穆轶炀那个小混球!”
说着,也不把手放下,右脚一蹬,钟丁巳的身影便不见了。
封轻容有些呆怔,没看错的话,这钟丁巳竟然还用上了逃命用的遁法。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余下的其他五个大乘期好似刚刚醒悟过来。
五人对视一眼,迅速用眼神确定了尝试破阵的顺序,依次上前破阵。
前后几乎不到一刻钟,那五个大乘期的炎极宗长老,陆续破阵失败。
他们照猫画虎,学着钟丁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