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白道:“樊先生的意思,是薛家父与子,必定有一个在京中为质。”非是他这会才想到这处,实则只想快点让这蠢货闭嘴,卖个狗屁关子。
薛凌道:“你说的也对,可这跟薛弋寒之死又有何关系呢。”
樊涛道:“姑娘试想,薛家代代皆为太子党,薛弋寒又与先帝情深义重。换作是你,他来投诚,你敢用吗?
更莫说,是他先坏了规矩,竟不让自己儿子在京中为质,也不知先帝是如何许得。一朝新帝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焉能不怕他借此称反?
他早该想到,回京必死无疑,还敢贸然回来,岂非愚蠢至极。”
薛凌笑道:“确实如此,今日沈元州之局势,与当年薛弋寒相差无几。可死守边关,也不是什么上策。
你指望胡人打过来好立功,且莫说朝廷无钱无粮给你,你能不能打赢。单说当今鲜卑王拓跋铣并非蠢货,他知你在等他过来,必然迟迟不会过来,不然,为何沈元州去岁就喊着军情紧急,现儿个安城还稳如泰山。”
樊涛哈哈大笑,道:“姑娘能看到垣定地底暗河,可惜没看过西北黄沙漫天。他不过来,你装作他过来了就是。京中千里万里,分的清吗?”
话到此处,语间多了些狠辣:“且遣些亲兵扮作胡人,弃两座城,烧几里地,逼着朝廷给银子,沿路民间也能搜刮些钱粮来,养精蓄锐,而后杀个回马枪,若能再深入胡境百里,何愁没有凭仗在手?”
逸白语塞,想着逼急了沈元州该不会玩这么一出。薛凌跟着笑,只语气稍显萧索:“你说的还真是,也许当年,薛弋寒不忍,只想保得西北草木不伤,不惜一死。”
“他保住了吗?”樊涛嗤道:“若依我,最坏的结局,也不过落个和他同样下场,可此计若成,便只损两城生民而已。
姑娘说,凡君子也,言不妄,身必正,行磊落之举,存坦荡之心,殊不知..”他凛然道:
“兵者诡道,妇人之仁,徒增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