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望着那摇曳的灯火出神,思绪不知飞向了何处。
一个时辰后,雨水脸色不甚好看的回来时。萧南还在发呆,面前茶盏里的水已经冰凉。
“夫人,大夫瞧过了,说、说——”
雨水跪坐在萧南榻前,吞吞吐吐的回禀道。
“说什么?”
萧南目光仍在游移,不过还是问了句。“大夫说了什么,不许隐瞒!”
雨水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肢。道:“是,大夫说武氏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虽受了些惊吓,但、但胎像还算平稳。仍需静养!”
“三个月,”
萧南无意识的喃呢着,“算着时间,应该是在鄯州的时候就有了吧——”
扶在大腿上的手不断的收紧,心中暗骂:崔幼伯,姓崔的。你就这般对我?嗯?一边口口声声说‘心中只有娘子和孩儿们’,一边和娇美小妾滚床单造人?!
还说什么武氏来历不明,还说什么另有安排?
你丫个混蛋,你明知武氏有问题还跟人家上床?还、还让她怀孕?!
萧南觉得,崔幼伯对她说的许多话,因为武氏怀孕这一事实。全都成了‘笑话’。
“夫人,您、您没事吧?”
雨水见萧南的情况不对,关切的轻声询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萧南满脸讥诮,嘴里的话更是森寒刺骨,“武氏怀孕了,这是喜事。添而口。崔氏才能繁荣嘛。”
雨水听得浑身汗毛直竖,心更是怦怦怦跳得飞快,“夫人~~”
萧南用力闭了闭眼睛,挤掉眼角的湿润,冷漠的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沐浴,你们去准备吧!”
雨水担心的看着萧南,好一会儿才低低应道:“是!”
洗漱完毕,萧南顶着一头湿发回到寝室,她没有让人点灯,而是一个人抱膝坐在榻上,整个人浸在黑暗中,默默的思索着。
“夫人肯定很伤心吧!”
守在寝室门边,雨水和谷雨交换了个眼神,很是同情的看着关闭的门板,心里忍不住埋怨着男主人:夫人这么好,郎君竟还这般伤她的心,真是、真是太、太混蛋了!
还是玉簪姐姐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氏一定伤心欲绝吧!”
躺在榻上,武氏轻抚泄,得意的轻笑出声,结果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她丝丝抽冷气。
“该死的萧氏,该死的贱婢,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敢如此放肆,”
武氏的手摸向嘴角的伤口,恨恨的骂道:“哼,你且等着,待时机到了,我定会让你们好看。今日你给我的羞辱和责打,他日我定会数倍奉还!”
发完了狠,武氏犹觉得不解恨,她轻轻咬着下唇,思忖片刻,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现在还不能报仇,那就先收些利息回来。
次日清晨,浑厚的钟声自林间传来,期间还有夹杂着众僧敲木鱼、念佛经的声音。
萧南睁开眼睛,入眼的皆是陌生的摆设,她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她的葳蕤院,而是大慈恩寺的客舍。
坐起身子,窗外的声音隐隐传来,萧南侧耳听了听,暗道:唔,这是和尚们做早课的声音吧。
正想着,门外响起雨水的声音:“夫人,您起来了吗?”
萧南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嗯,你们进来吧!”
雨水答应一声,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几个碧衣小婢,有的手里端着铜盆,有的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整齐摆放着干净的帕子、澡豆、青盐等物什。
雨水先给萧南捧了一杯温热的蜂糖水,萧南接过几口喝了,然后才是漱口、洗漱。
就在萧南洗漱的当儿,门外又响起一阵细微的吵闹声。
“你让开,我要进去服侍娘子……”
“听到了没有,谷雨,你个贱婢,你好大的胆子,竟连我也要拦……”
是武氏,她来做什么?
萧南才不信她是来‘伺候’主母。
与其说是伺候,萧南宁肯相信她是来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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