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对萧南触动很大,她发觉过去几年她有些极端,一味的追求贤名,刻意压制自己,让自己和孩子们都受了委屈。
其实。如果当初她能再强势一些,让某些人从心底里忌惮自己,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了。
还是阿晼说得对,有些人就是欠收拾,打得了、打得疼了,她就知道怕了。
至于崔幼伯怎么想,萧南不想再去顾及了,她努力了四五年。如果还不能让崔幼伯心向自己,那么证明这个人真的不值得她再付出了。
演戏演得久了,再好的演员也累,更不用说她萧南这种业余演员了。
望着萧南的背影渐渐离去。崔幼伯的心底满是苦涩。
长长叹了口气,崔幼伯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阿娘,再去求求大嫂,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捂在家里。
他决不能让娘子因为这件事而受人非议,甚至被皇后训诫。
思及此,崔幼伯起身出了厅堂,大步朝荣康堂走去。
再说郑氏和王氏,婆媳两个回到迎晖院后,双双跌坐在榻上。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尤其是郑氏,她今天真是被吓到了,直到此时,她耳边还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一闭眼便会浮现出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
王氏毕竟年轻,再加上她不是当事人,很快就恢复过来。她抬起头,郑重的对大夫人说:“阿娘,萧家虽然出了事,但大公主还在,萧氏的郡主也没有被削,她还是金尊玉贵的贵女……今天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郑氏先是暗暗点头,随即又觉得被个儿媳妇辖制有些丢脸。便故意想了个借口问道:“平白伤了这么多奴婢,外人也不是傻子,倘或问起来,又该如何回答?”
王氏偷偷翻了个白眼,暗骂,刚才在葳蕤院你怎么不说。回到自己屋里,你倒壮起了胆子。
心里吐槽,脸上丝毫不露,王氏语气坚定的给出‘答案’:“别人若是问起,就说这些奴婢心存不轨,觊觎荣寿堂的财物,趁郡主娘子不在的时机,伙同外面的匪人闯入葳蕤院行窃,幸而郡主娘子的甲卫及时赶到,将刁奴和匪人一举拿下。
对于这样背主的奴婢和居心叵测的匪人,原本该打死了事。但郡主娘子和阿娘您宅心仁厚,不忍杀生,这才暂时放过她们。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家规施以杖刑。”
郑氏听完这话,低头想了想,最后无奈的点点头:“好吧……若有人问起,就按你说的办。”
婆媳两个正说着,外头丫鬟回禀,“荣寿堂大郎君来了!”
……
半个时辰后,崔幼伯出了迎晖院,抬眼看了看那明媚的太阳,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双脚也有些虚软。
他真是没想到,大嫂和阿娘见了他,非但不责骂、怪罪娘子,反而异口同声的说着与萧南相同的‘故事’。
大嫂向来是个贤惠明理的,她会这么说,崔幼伯并不奇怪。
但阿娘也这般说,崔幼伯的思绪就有些混乱了。
过去几年,阿娘数次为难娘子,娘子一步步忍让,阿娘却从来不说娘子半句好话。
今日,娘子突然动了手,阿娘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帮娘子想理由遮掩。
崔幼伯绝对不信自家阿娘会转了性子。
唯一的解释,便是阿娘怕了娘子,摄于娘子的郡主之威,瞬间变成了慈爱的老人。
对此,崔幼伯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怀着莫名的心情,崔幼伯回到正院,他走到廊庑下,忽然听到一阵说笑声。
听声音,应该是萧南与三个孩子的嬉笑声。
看来一切都过去了,家里又有了往日的欢笑声。
崔幼伯心里一松,抬步便进了厅堂,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人影刚出现,室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望着萧南冷淡的表情,以及三个孩子隐隐的疏离,崔幼伯满口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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