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善芳从有记忆开始,自己的父亲就已经是一方大员,从小她就是家里捧在掌心的明珠,自幼就有无数的人小心翼翼的奉承巴结她,所以她一向是骄傲的。
但是这一切在进入上京后就有了改变,在上京这个地方,抬头是勋贵,低头是阁老重臣,即便是她父亲总督的官职,在上京这地方就像是沉入水中的石头,激不起丝毫涟漪。
这让她心里很有些不安跟焦躁,但是能进入东宫的消息传来,这让她松了口气。
太子现在是储君,以后那就是国君,她现在是个良娣,等到新皇登基大封后宫,以她父亲的官职自己必然还能更上一步。
太子不也是德妃的儿子做了储君吗?
要是以后她也生下儿子,前途几何谁又能预料?
做了良娣后那种不安就慢慢地消失了,以前的骄傲又慢慢浮上来。
以至于她看着瑾王妃都不怎么当回事,毕竟在她心里这一位虽然是伯府之女,但是一来是在商户家长大,二来平宁伯府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个没有丝毫权柄的虚架子,哪里能跟她父亲这样的一方大员相比。
不过是瑾王妃有些手段搭上了瑾王,虽然她惹不起瑾王,但是瑾王还要为太子卖命,听从太子的号令,在她心里即便是惹不起瑾王,但是隐隐的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种矛盾的心情,导致她面对瑾王妃的时候就有些发飘。
现在被瑾王妃当头一棒,那种上头的漂浮感好像一下子落了地,后背隐隐透出一层冷汗来。
心里即便是不甘,但是面上却不再有之前的那种轻浮于面的神色。
同时心里也有些懊恼瑾王妃这样毫不客气的做派。
傅元令瞧着展良娣的神色,心里嗤笑一声,麻雀还没变凤凰,这就想着以势压人,这一位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明明也不是这么蠢的人,偏偏作出这么蠢的事儿。
展良娣不再轻易开口,傅元令自然也没心情应付她,俩人沉默着一路到了太子妃的寝殿。
清荷得了消息迎了出来,看到展良娣与瑾王妃同行而来微微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就面色如常的开口,“奴婢见过王妃,见过展良娣。”
展善芳听着清荷先给瑾王妃请安,而她摆在后面,心里不悦,面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太子敬重太子妃,又十分疼爱太子妃所生的女儿,她现在没有子嗣傍身之前,丝毫不敢慢怠太子妃被人捉到把柄。
傅元令笑着说道:“不用多礼,今日冒昧前来,不知道可扰了太子妃。”
清荷听着瑾王妃这么生疏客气的话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又看到一旁的展良娣心里倒是有些明白了,笑着说道:“王妃今日正好无事,王妃来的巧了。”
傅元令就笑了笑,“那我今日运气不错,劳烦清荷姑娘带路。”
清荷看了一眼展良娣,这才笑着说道:“王妃跟良娣请跟奴婢来。”
一路进去,到了正殿前,清荷停下脚步,看着傅元令笑道:“请王妃先去偏殿稍候。”
傅元令笑着应了,转身跟着个小宫人去偏殿。
展良娣既然是来给太子妃请安的,这是东宫的家事,傅元令自然不好在场。
展善芳也是一愣,没想到太子妃会让瑾王妃去偏殿候着,但是她来都来了,自然不能退步,就跟着清荷进了正殿。
傅元令捧着一杯茶坐在偏殿里,心里却还想着之前展善芳的做派,对于她的态度很有些玩味跟好奇。
倒是有些意思。
这些闺阁出来的小姑娘,在她这样走南闯北的人面前那点小心思哪里遮掩的住。
既好笑又有些令人不齿。
年纪不大心思深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恶意看待别人这可不是好习惯。
待了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又传来一阵阵响动,傅元令隔着窗子瞧了一眼,是左侧妃也来给太子妃请安。
傅元令收回自己的目光,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刻多的功夫,就看到展善芳跟左白萱从正殿出来离开。
紧跟着清荷就过来请她,“王妃,太子妃请您过去,劳您久候了。”
傅元令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才跟以往无异,笑着说道:“你跟我倒是也客气起来了,太子妃这段日子可好?”
清荷知道瑾王妃的意思,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还好,殿下多数还是在太子妃这边留宿。”
傅元令心中一安也不再多问,跟着清荷进了正殿。
徐秀宁刚把外头的大衣裳脱了,只穿着舒适的常服,看到傅元令进来就笑着说道:“快来坐,今日真是不巧,累的你还要等着。”
傅元令见了礼,这才笑着说道:“是我来的鲁莽了,等下回我后半晌来。”
徐秀宁笑着乐了,看了清荷一眼。
清荷带着一群宫人退下,转头自己又亲自送上茶点来,再退出去守在门外。
“元令,这么早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徐秀宁知道傅元令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这么早来必然有事。
傅元令神色郑重起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情跟你说,最近几日我身边的人被人打听你我的行踪跟喜好。”
徐秀宁愣了一下,仔细咂摸一下,这才明白傅元令的意思,“打听你我?还打听到你的地盘上去?”
傅元令叹气,“我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嫁了管事,管事的母亲就是寻常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就被人有机可趁。”
徐秀宁眉头微皱,“这还真是有些意思,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