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娟回到家后,辗转难眠,一晚上没睡,熬到天亮,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到公司里。
她忙完本职工作后,到经理办公室,和李长寿聊了起来,无非是说路灯项目的事情。
李长寿耐着性子听了几耳朵,不满叫道:“你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说什么借别人员工自己凑个队伍。齐磊那么多人,把项目外包给他不就行了!”
吴燕娟心中暗叹,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只得跟李长寿解释,说外包不成的原因。
自从五奇被卓不凡收购后,吴燕娟等人就成了外人。不管愿不愿意。在别人眼里,她都是李长寿一系的人。
重要的是这个情况还得了卓不凡的默认,公司业务一分为二,李长寿一半,卓飞一半。
比起卓飞,李长寿接手的业务要难多了,这样那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幸好有吴燕娟这个业务小能手从旁协助,李长寿才能站稳脚跟。
他听吴燕娟说完,果然破口大骂,数落了齐磊一阵,开始抓耳搔腮,想不出解决办法。
吴燕娟提醒道:“现在到兄弟公司借人也来不及了,只能把工程外包给齐磊,才能如期完成工程,让谢主任满意。”
“他狮子大开口,摆明了要赚我们一笔钱。钱还是小事,这个项目那么多人盯着,冲他低头,以后谁还拿我们当一回事?”李长寿哼了声,瞥了眼吴燕娟,“头发长见识短。这个项目不是钱的事,重点是跟谢主任拉上关系。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别的工程,自己凑出人来干了。”
吴燕娟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阵激动,想明白了问题所在,脸色难看下来,劝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放弃别的工程,说起来容易,你前脚放弃,后脚就有别的公司去干。到时候传出风言风语,说我们公司不行,坏了名声算谁的?我是看出来了,这路灯项目就是个坑。我们公司做不来,外包给齐磊,亏钱不说,名气都是他的。”
李长寿叫了声,“自己做跟外包都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吴燕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这是个局,齐磊给我们做的局。”
“什么局?”李长寿一下子没了急迫感,怔怔看向吴燕娟,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吴燕娟说道:“其实事情会变得这么难,全因为一开始兄弟公司不肯借人给我们,你想过没有,这事在从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们不借人给我们,最大的受益人是谁?是齐磊。我们只能选择找他外包。换句话来说,会不会是齐磊打了招呼,让那些包工头不借人给我们?”
李长寿不屑一笑,“他就那么确定我们会找他?”
“这个项目你能不做么?”
吴燕娟反问一声,继续说道:“我们不可能拒绝,也不敢拒绝。谢主任牵的头,没给办成。公司以后还怎么在建筑行业混?真要是搞砸了,卓总杀了你的心都有,所以这个项目我们不可能放弃。齐磊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有恃无恐,敢开那么高的价钱。”
李长寿想起了五奇被卓不凡收购的那一天,他觉得会有一天栽在齐磊手上,会是这次么?
李长寿看向吴燕娟,认真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有什么用,齐磊不接这个活,我们还能逼他不是?”
“我们强迫不了他,可有人能。”吴燕娟甜甜一笑,也不卖关子,说道:“谁对这个项目最上心?”
李长寿恍然大悟,“谢主任!”
百分之八十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下来的,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是在酒桌以外。
李长寿得了吴燕娟提点,明白问题所在后,当天晚上就请谢平安吃饭。在青冲县最大的酒楼,开最贵的包厢。明里暗里,说路灯项目出了意外,和齐磊没谈拢价钱,让谢平安去使使劲。
谢平安有苦难言,以为李长寿故意拿他寻开心,客套几句后就骂开了,“你在这讲东讲西,跟娘们一样磨蹭,到底能不能做?不能的话早点说,一口一个齐磊怎么样,他有资格做这个工程吗?”
李长寿这才意识到谢平安只能找卓不凡的原因所在,顿时没话说了。心里也佩服,别人是一箭双雕,齐磊这都快一林子鸟了,居然还想把资质提高一个台阶。
别人不说,卓不凡第一个不愿意。
青冲县搞建筑的不少,可要说相关手续,资质等级,谁也比不过卓不凡。
要是这一点都不能保证的话,青冲县的建筑市场,就不会是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
齐磊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李长寿困惑了,都没注意到谢平安和吴燕娟在做什么,偶然一瞥,差点跳起来。
原来是吴燕娟故技重施,没能将齐磊收作裙下之臣,又把谢平安当作目标了。正在那巧笑嫣然,展现风情呢。
李长寿的心思也活泛起来,在他眼里,请人办事无非两点,一个是送钱,一个是送女人。两样都不感冒的,他还没见过。
再说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轻车熟路的就给吴燕娟和谢平安介绍起来,末了来一句,“谢主任,让燕娟带你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与此同时,青冲县城东。
齐磊在窗边望着街景出神,他并不觉得给李长寿设的局会被打破,也没去操心,而是在想另一回事。
再过几天就是白露了,他得祭拜陈晨,却连坟头在哪都不知道。
白露过后没几天,又是梅文怀出狱的日子,他应该去接,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