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空气中还带着寒气,苏母揣着小皮包匆匆赶到朗格里酒吧,鬓角还带着湿气,步履慌乱,中途撞到两个宿醉的男人身上,一个长得高壮,一人长得纤细,高壮男人揽着另一个男人的腰,不时还停下来亲个小嘴,撞了人也不在意,干脆把小弱受拉到两间酒吧中间的喧同里……苏母没心思看下去,继续往前,身后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呻吟……
她听人说过有男人喜欢找男性情人,心头一跳,他儿子来这里干嘛?
深咖色的木制招牌,用圆体字写着“朗格里”三个字,下方还有一排略小些的德文,不过苏母看不懂,现在更没心思去研究到底是哪国文字,她只知道,她儿子在里面!
透明的玻璃门半掩着,侧墙上还贴着一张以调墨为背景的海报,黑色的背景板中间只写了两个大字——“包场!”缓和的轻音乐不像是酒吧,更像是咖啡馆。苏理了两下头发,仰头,挺胸,收腹,直腰,贵妇气场不能丢!
“唔——唔唔——”一直盯着门口的苏鑫眼睛爆亮,不管现在能不能说话,先吸引他妈的注意再说,嘴里的桌布不知道擦什么的,竟然有股子骚味!
苏母一进门就注意到苏鑫了,比起自家儿子的狼狈,另一边的一群人竟然在啃瓜子喝果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胶片放映机正播放着六七十年代的喜剧电影,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就是绑匪?知不知这是要坐牢的!”苏母心疼了,他家儿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这种心疼改过了不安和恐惧,声音不自觉的也拔高了一些,她以为会见到穷凶极恶的绑架犯,没想到竟然都是一些学生!
黎易倾单手托着一杯龙舌兰,淡黄色的液体微微椅,在反射状的徽光下荡漾这浅金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进门的苏母。
朗格里酒吧这一季的主题就是老式电影城,因为被包场所以临时调了摆设,不管是胶片电影放映机还是录像带都是开朗格里酒吧的德国人的收藏品,lybe看他们等着无聊就拿出来了。
电影是黑白的,苏母刚才听到的也不是轻音乐而是背景乐,黎易倾没开口,所有人都不会回答苏母的问题,笑话,以为他们都是t市来的在b市就没人了吗?
华夏官场一脉牵系一脉,在座的这些人家里也许会有利益牵扯,但是因为黎易倾的关系,加上上官正、加上t市之前的一把手、二把手的联合整治,现在基本是一条心,难得的出现这种制衡。也因为这种制衡,t市这两年在f省的政绩远远甩开作为梳的f市,而f省又是南方的重点省份,有这样一只黑马,上面视察的人也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上面下方的世家子弟,有政绩才能有升职,像t市这样的地方最适合混评赁了!
扬声器传出一阵笑声,苏鑫还在墙角使劲挪,这半个小时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场折磨,刚才被揍的地方疼痛感越发明显,他叫了半天,那些人连眼神都没转过来半个,还有他心中的高雅白莲,一会儿用丝绢帕子擦干净到反光的玻璃杯,一会儿擦桌子搬椅子,进进出出,每隔几分钟还给座位上的那群人送果汁,之所以会把果酒换成果汁是一个眼镜男说如果喝高了就要早散场了……
苏母也不管有没有人理她,踩着高跟跑到苏鑫旁边,把他嘴里变成深灰色的桌布拿出来,苏鑫立马对着旁边吐了几口唾沫,味道真他妈的恶心!
“妈,报警,一定要报警!不能就这么算了!哎哟,妈,我被那个女人打了,现在全身上下都疼,你快送我去医院!”
苏母一听更心疼了,接着又开始解绳。
不知道上官龙是怎么绑的,一根五米左右的麻绳愣是被勒得老紧,苏母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电影正演到*,上官龙咧嘴瞥了墙角一眼,慢慢解吧,把活结变成死结了就得用刀子割,都勒到肉里了,说不得又得放几两血。
“妈,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紧了,怎么还没解开?”苏鑫胸口上方还交叉的两根,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声音也有点不耐烦了。
“这绳儿解不了,要用剪刀剪了。”
苏鑫一听,哪里还有头晕眼花,绳子就绑他身上他会不知道?要是他妈一来就用剪刀那是完全没问题,但是现在,除非把他的肉一起割下来!
“妈,你、你去让穿军绿色衣服那个人过来帮我解。”苏鑫说得很小声,刚才他还嚷着要报警,现在又让人家给他解绳,苏鑫只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台。
——虽然就他之前被黎易倾堵着揍的场面,他的面子已经跟地上的沙子一样不值钱了……
苏母愣了一下,但还是心疼儿子,冬天穿得厚,可是苏鑫却非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就穿了一件皮夹,里面的衬衫就差不是透明的了,身上疼出冷汗之后贴着皮肤,好像血管都要爆出来一样。
苏母站起来,她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都是些年轻人,看起来比他儿子都小,光线太暗看不清样貌,但是从他们透露出来的气场却很熟悉。
不自觉的,苏母的语气就软了,“这位……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儿子松绑?”
苏鑫长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和他同仇敌忾的老娘就换了一副模样,居然对他的仇人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调,太丢脸了!
“妈……”
苏母回头看了一眼,示意苏鑫不要说话,能光明正大绑人还打电话勒索,就算是因为带头的人不理智,难道这么多人都跟着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