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两支喊着同样口号、军服一样、战术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支头上裹着黄巾的军队在奋力交战。
“杀光这些叛徒!”史信又大声叫喊着。
“杀死为虎作伥的人!”高适与几个百夫长也大声叫道。
或许是史信的口号更简洁而高适的口号有些人听不懂,也或者是高适指挥打仗的本事远差于史信,两军交战没一会儿,反正的哈迪军已经抵抗不住敌人攻势,连连后退,甚至被打出街巷中,只能退往东城门。
“杜环,我已经顶不住了。”高适见实在打不过坚持当叛贼的哈迪军,对站在身侧的杜环叫道。
“下令士卒后撤,驻守东城门。我军已经夺取这一面城头,定能守住城门。”杜环道。
听到这话,高适对杜环怒目而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想让杜环接替自己指挥;毕竟他一个文人,虽然历史上在安史之乱结束后官至侍郎,甚至还封了侯,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打仗。可杜环却答非所问,显然是不愿接替指挥,高适自然不高兴。
但他看了几眼,就变得颓然起来。杜环的性子如何他早就知晓,岂会违背自己对并波悉林的许诺。
“撤!”高适大声喊道。
“撤!撤!”众将领也纷纷叫喊起来,指挥着麾下士卒且战且走。
“史将军,不必追的太急。”见背叛大食的哈迪军撤走,阿费夫虽然心中对他们很恼火,但仍然对史信吩咐道。
“将军,不追过去,恐怕夺不回东城门。”
“不必夺回东城门。”阿费夫解释道:“你应当已经知道秦那国军队两个多快三个小时前出现在碎叶镇,甚至距离碎叶城不过几十里路;我也准备按照总督临行前的命令带兵撤走。
凭这些反叛者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进城中,我军可以轻松将他们堵在城门附近;之后在秦那军到来之前咱们就会撤走,反叛者即使控制东城门对于赶来的秦那军也没有多少帮助,所以不需要夺回。
当然,如果能轻易将反叛者都杀死,我也会选择杀掉他们;可反叛者占领城头的情况下杀死他们并不容易,死伤也会很多;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的,不能轻易浪费,我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是。”听完他的话,史信答应一声,转身用汉话对众将士下令。众将士放缓追击的速度,放任高适带人退入东城门与城头上,随后站在弓箭射程之外,与城头的人遥遥相对。
“史将军,你留下一半人驻守在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士兵不需要留在这里。”阿费夫见状又说道。
“将军,为了保证一定能将他们堵住,最好还是将所有士兵都部署在这里;而且既然很快就要撤走,士兵们又已将行李收拾好,待在军营与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区别。”史信回道。
“如何没区别?在军营中至少有屋顶可以挡住阳光,虽然已经是夕阳,照在身上还会觉得热;而且,”阿费夫忽然笑着说道:“撤出的一半士兵,我并不是要让他们回到军营里,而是允许他们也参与抢劫。”
“也抢劫?”
“是。”阿费夫点头。在他看来,史信统领的这支军队愿意与原来的同僚交战,可以完全被信任,甚至比许多大食军队更值得信任;既然如此,就应该多给他们一些甜头,让他们更卖力为大食打仗;允许抢劫,就是甜头之一。
“属下待士兵感谢将军。”史信立刻高兴地说道。
“感谢的话不用多说,而且我圈定的抢劫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你还是赶快将人挑出来,放他们去抢。”
“是,是。”史信又连声答应,略想了想转头吩咐几个百夫长。百夫长也立刻变得满脸高兴之色,又去吩咐士兵。被吩咐的士兵也兴奋地叫喊起来。
“你也可以去抢劫,这里留几个百夫长就可以了。”见不少士兵高兴地离开,阿费夫又对史信说道。
“这,”史信犹豫一下,躬身答应。他对亲自动手抢劫兴致缺缺,但担心这是一个试探,不敢拒绝。
答应过后,他见阿费夫没有其他的话要吩咐,带着护卫向城中走去。阿费夫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开。
史信来到城中房屋密集之处,又听到惨叫声与狂笑声。其实上次大食人屠城才过去两年,即使是后搬入城中的百姓也有所耳闻,在大食军遭受大败仗、压榨也越来越严重之后纷纷琢磨各种法子在紧急时刻将自己与家人藏起来;再加上人本来就少,所以被大食兵抓到的百姓不多。
但正因如此,大食兵对抓到的百姓折磨得更离开。史信一路走来,见到的每具尸首都不完整,身上缺了部件;女子更惨,惨到史信都不忍看,吩咐护卫用布或稻草遮盖一下。
在每户院子大门附近,还有许多被打碎的陶瓷。大食兵都知道他们不可能回来了,以最大恶意毁坏见到的每一样稍有价值的东西,陶器、瓷器、桌椅板凳、甚至被面都要撕烂。
‘qín_shòu!’即使是铁了心投靠大食国的史信都看不下去了。他能理解杀人,甚至虐杀,可对连一般家具都要毁掉无法接受。
他顿时没了抢劫的心思,想回到军队所在;但又不敢回去,正站在街上踌躇,一眼瞥见两个大食兵手里提着装满‘葡萄汁’的壶在另一条小巷走着,边走边吃。
“你们两个,停下!”史信对他们叫道。
“将军有什么事?”二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