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兹来到军营外,就要与护卫一起向河边逃;可就在此时,他身侧忽然传来马蹄踏地之声!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阿齐兹大惊,向左右看去。是的,他身体左右两侧,或者说东西两个方向都传来马匹奔驰的声音。
他首先看向东侧,但此时东侧的马匹尚未跑到视线范围内;又连忙看向西侧;因他西侧的寨墙几乎是一条直线也能看的更远,就见到十几骑正向他这边奔驰而来。
“附近游荡的秦那骑兵怎么会忽然都来南面包抄!”阿齐兹不由得骂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太差了。
但这时不是叱骂的时候。他骂完一句后又向四面看几眼,觉得自己在骑兵追上前不可能逃入码头军营或跳入河中,只能咬咬牙翻身再次攀爬寨墙,要回到军营中。秦那骑兵既然在军营外游荡,就不会进入进入军营;他们瞧见自己几人都再次逃进军营后,在附近转一会儿应当就会离开去其他地方追杀大食兵。
阿齐兹动作十分利落,在秦那骑兵赶过来前已经翻身进去,就连箭矢都差了几步落不到身上。当然,他身上穿着铠甲,即使箭矢临身也不怕。
重新进入军营后,阿齐兹又向内跑了几步,躲到一堆木头后面,从缝隙向寨墙看去。只见大食骑兵来到他刚才站的位置,向四面看了几眼没发现人,低声交谈几句,大部分人转身离开,还有五六个继续留在这里。
阿齐兹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总有人想要守株待兔;他也不着急,就在木堆后面等着。
可过了好一会儿,那五六个唐军骑兵迟迟不离开。阿齐兹渐渐有些焦急,想过是否换其他地方逃走,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留在这里。他们需要保留足够的体力划船或者游过伊丽河,若将体力都在这里消耗掉,或许就不能逃到对岸了。
可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唐军骑兵仍然不离开;而且北面不远处已经有唐军步卒的喊杀声传来。阿齐兹更加焦急,又想了想对护卫们说道:“你们身上还带着几张弓?”
“弓弩一共还带着七个。”
“长矛呢?”
“还有五把。”
“足够了。”阿齐兹低声说了一句,对众人道:“咱们将寨墙外面的六个秦那骑兵杀死,以便逃出去。”他随即分派众人谁攻击哪个骑兵。众人边听边答应。
他分派完毕后,从一人手中接过一张弓又搭上箭,慢慢走到木堆边缘,举起弓对准一个骑兵。
“嗖”的一声响,阿齐兹松开弓弦、箭矢飞向那个骑兵。这如同一个信号一般,护卫们也纷纷射箭、投矛,要将六个骑兵全部杀死。将箭矢射出、长矛投出后,所有人不等看袭击结果就向寨墙冲过去。
那六个骑兵显然对忽然遭袭没有准备,全部中箭、中矛,三人立刻从马背掉下去摔在地上;另外三人虽然自己受伤较轻,但座下马匹都被射中要害,摇摇晃晃要倒下。
其中一人奋力将扎在右臂上铠甲缝隙的箭杆折断,然后用左手拿起挂在脖子上哨子,使劲吹起来。
“快!快冲到寨墙边。”阿齐兹见状又大叫道。这哨子一定是召集其他骑兵的,他们必须以最快速度冲到寨墙边,杀死还活着的人,从而逃走。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哨子响起后,自己身后的喊杀声竟骤然大了数倍,而且声音传出的方向距离自己很近;并且,马蹄声也立刻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阿齐兹叫道。他对这一切完全无法理解。
但这时也没空思索。他向寨墙外看去,见到十几个骑兵以最快速度向这边奔驰,他完全不可能逃出去,只能转身又回到木堆附近。他躲到一南一北两个木堆中间,身子趴到北边的木堆上,看了几眼忽然张弓搭箭、向冲过来的一个大唐步军射去。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箭矢来的这样快,闪避不及正中面门,立刻倒下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注意隐蔽!”带领众人的将领立刻低头用头盔挡住一半面门,又大声吩咐道。众士卒也纷纷减慢速度,走在木堆、帐篷旁边预备一旦遇袭就躲进去。
“你们几个用箭矢对准他们,专射面部。”同时阿齐兹吩咐道。
“将军,咱们被秦那人包围在这里了。”适才一直同他说话的护卫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浑身颤抖地说道。
“麦克尼,你说的我也都看到了。你想说什么,向停止抵抗向秦那人投降么?”阿齐兹反问。
“不,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麦克尼立刻说道。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就准备迎敌。”阿齐兹道:“秦那人是不会接受普通士兵投降的,你们抵抗也是死,不抵抗也是死,为什么不抵抗到最后?
至于我,我如果投降确实可以活下去,但我已经决定,绝不向秦那人投降!”他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也不由得有些大。
“好,说的真好!阿齐兹将军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麦克尼还未说话,忽然从南面传来这样一句话,而且是用大食话说的。
“你是什么人?”阿齐兹立刻反问。
“我就是与你在洁山城纠缠了将近两年的老对手,李白。”
“李白,你就是李白?”
“如假包换。”
“你怎么会亲自带兵来追杀四散奔逃的我军士兵?”阿齐兹问道。
他对这个问题很疑惑。城中唐卒都已经饿了那么长时间,无论体力还是力气都远远不如远道而来的援兵,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