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桠竟然能做出这种举动?”
“我当时也十分惊讶。但卓桠确实向我请求提前离开宴饮、返回伤兵营。等她走了,我又询问护士与众士卒,得知在我到来之前她就向守卫的士卒请求放她离开,只是被拒绝了。”李碧筱为刘琦脱下外衣,同时说道。
这时宴饮已经结束,众士卒将一塌糊涂的帐篷内收拾一番,也不脱衣服就躺下睡觉;众将领也离开李珙大帐,返回自己帐篷安歇。刘琦与李碧筱一起来到他的帐篷,李碧筱边服侍刘琦边说起这件事。
“真是想不到。”刘琦道。他与卓桠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对她的性子也算了解,万万没想到她会为了米特这样做。
“幸好丰哥最后巡视护士营的时候大约将卓桠忘了,没有问她;若是想起,场景得多尴尬。”他又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想到李珙尴尬的样子,李碧筱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得为他们二人准备成婚的贺礼了。”刘琦再次说道。
“怎么,真的要解散护士营了?”李碧筱问道。
“你怎会问出这个问题?军中有传言要解散?”
“我下午去伤兵营,见到卓桠与唐妩,她们对我说丰哥有解散护士营之意。”
“没影的事!”刘琦说道:“丰哥从来没与我商量过是不是要解散护士营。不论丰哥心里是否在琢磨此事,既然还没与我商量,必定没与任何人商量过,也必定不会传出流言。这流言一定是她们自己瞎琢磨,想出来的。”
“看来就是如此了。不过我觉得这个流言好像也有道理。”
“若只收复碎叶镇就与大食人罢兵,自然有道理。但都护的底线是收复昭武九姓国,而大食人绝不会轻易放弃昭武九姓国,一定还有交战。我虽然不敢下断言,可有九成把握不会解散护士营。”刘琦道。
“既然如此,我明日告诉众护士,让她们放下心来。”李碧筱说道。
“丰哥可说过之后的仗如何打了么?是趁胜追击,一直追到昭武九姓,还是就在此处继续驻守,一直到明年再发兵夺回碎叶城?”她又问道。
“岂会一直在此处驻守。”刘琦笑道:“丰哥虽然尚未决定追到哪里,但明日就会派出八成骑兵,包围洁山城;三日后就起大军收复洁山城、碎叶镇等地,今年至少要收回新城。
收回新城后,就要看大食军抵抗是否坚决了。若不坚决,会追到石国、康国甚至临近乌浒河(阿姆河)的史国;若十分坚决,大军今冬就在碎叶镇过冬,明年开春再进攻昭武九姓国。”
“我觉得,今年大军恐怕只能在碎叶镇过冬了。”李碧筱道:“军中有许多碎叶镇人,被大食人弄得家破人亡,返回故乡后岂会不祭拜死去家人亲友?恐怕会耽误许多时间。只要大食人稍作抵抗,就能拖到秋季,让我军不得不留在碎叶。”
“这可说不准。”刘琦却道:“没准军中碎叶镇出身的人回到故乡想起家人亲友被大食人屠戮的惨状,对大食人的愤恨重新充满胸膛,反而催促都护继续追击,而且迸发出更强战力,一举将大食人打垮。”
“说起来,今晚出身碎叶镇的人情绪就不大对。”李碧筱想到自己适才宴饮的见闻,出言道:“军中所有护士都是喔鹿州本地人,可丹妮娅是碎叶镇人。她今晚的情绪就不高昂。”
“丹妮娅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情绪不高也未必是因为即将收复碎叶镇。”
“不是,我刚刚来到护士们中间时还没人说起收复碎叶镇之事,是听到外面有士卒大喊‘收复碎叶镇’才议论起来。护士们议论此事时,我无意中恰好注意到丹妮娅的表情迅速发生变化。”
“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毕竟父母死在碎叶城,兄长在洁山城下落不明,听到收复碎叶镇情绪变化十分正常。哎!”说着,刘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很喜欢他们家那间小小酒馆的。往后即使收复碎叶城,却再也无法去那间酒馆吃酒了。
还有丹妮娅家对门雷诺家的酒馆,也一起消失了。雷诺虽然还活着,但也不会再经营酒馆了。”
“郎君,宴饮结束的时候,丹妮娅没有立刻回去,而是与雷诺说了几句话,才走回来与大家一起返回护士营。她又向我请求能最早返回洁山城。”面对刘琦的感叹,从未去过碎叶城的李碧筱本打算沉默以待,却想起这件事,对他说道。
“大概是想尽快去给兄长收尸吧。”刘琦道:“不过大食人攻破洁山城后未必会屠城,迪马什也未必一定已经死了,或许变成大食人的奴仆,还活着。”
“他若是活着,总是件好事。”李碧筱对迪马什无感,但喜欢丹妮娅,丹妮娅若知晓兄长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她也就希望迪马什还活着。
“算了,不说这些事了。只要收复洁山城等地后一切都会知晓,而且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复,现下琢磨此事没甚用处;而且,咱们也有更有益的事情要做。”刘琦说着说着,忽然变了口风,又上前抱住李碧筱。
虽然此次谷口之战持续时间极短,但算上出兵时间,前前后后也足足过去了两个月;交战又暂且告一段落,妻子又来到自己面前,刘琦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却不想李碧筱忽然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的郎君,这里可是军营。”
“就算是军营又如何?战事暂且结束了。而且你不是想要个孩子么?正好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