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咱们要带兵赶往谷口前一日,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反抗军自然想要阻拦咱们赶去谷口,但他们人少若强行阻拦不仅拦不住,反而自己会损失惨重,所以不能强行阻拦。有人,或许是李全也或许是其他人,想到自己手中有手雷,就想出这个计策。
首先,是在大路上埋设手雷,让咱们不得不带领惊慌的士兵绕道走小路。
其次,是李全出现,将那幅地图送给咱们。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李家与反抗军有联系,至少部分族人与反抗军有联系。忽然出现一个李氏族人咱们定然十分在意,多半会派人夜探、搜检他们带来的东西。我当时没有询问,但现在想来,李全夜晚‘睡下’前一定将这幅地图放在显眼之处,能立刻被人发现。
以咱们几人头脑,只要看到地图必定可以察觉绿墨与红点这两处问题,而且推论红点是埋设地雷之处。第二日咱们绕着地图上的红点走,确实没有踩中手雷,立刻对地图深信不疑,之后会完全沿着地图上显露出来的安全道路行走;走着走着,最后一定会走到此处:羯丹山两座山峰中间夹着的这条羊肠小道。
而反抗军最后的绝招,就设在这条小路:他们在北边出口埋设手雷,堵死出口。虽然埋的手雷不会多,但士兵岂会愿意冒着危险冲过去?我军只能原路返回。再算上转到其他道路、安抚士兵所用时间,足以让我军耽误一日。
不仅今日完全耽误过去,以后行军速度也会再次减缓,再算上之前耽误的时间,反抗军一人不损、甚至不在咱们面前露面,就耽误我军数日;损失却仅仅是几枚手雷,真是好计策,好算计!”何普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只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前日伴晚李全为何要来蹭饭。不论如何考虑都觉得他那次来没起到任何用处。难道真的仅仅蹭一顿饭?”顿了顿,待恢复平静后,他又说出最后一段话。
“原来是这样。”听到何普的话胡马木也恍然大悟:“反抗军实在太狡诈!若正常使用手雷、向我军投掷,最多炸死几人,耽误半日行军;但使用这种计策却能耽误我军数日,炸死的人也未见得少了!”至于李全为何来蹭饭,他此时已经无暇思考了。
“还有一点。”何普想想又道:“咱们必定没有使所有埋下的手雷爆炸,只能向纳以勒将军奏报反抗军在路上埋设手雷,之后所有往来谷口与碎叶城的人都要小心防备,因而耽误行程。这样累计下来,对调兵遣将影响极大,远远不是耽误咱们一支军队;甚至会影响到谷kǒu_jiāo战。”
“真是该死!”胡马木表情立刻变得十分阴沉。仅耽误他们这支军队几日行程他虽然生气,却也能够接受;可听到会耽误许多军队,他顿时变得极其恼怒,大声喊道:“仅凭几个手雷他们能造成如此大影响,若取得更多手雷,危害必定更大!不能再姑息了,必须尽快将反抗军斩尽杀绝!”
之前碎叶镇守军虽多次围剿,但因反抗军造成的损失一直不算大,被杀的大食官员没几个、士兵也不多;在谷口与唐军正面交战又更加要紧,所以纳以勒等将领也并不十分关注清剿反抗军,用于歼灭他们的士兵也不多。
可此事之后纳以勒必须将对付反抗军当做最要紧的事,竭尽全力以将其消灭。原本反抗军造成的损失不大、对正面交战也几乎无法产生影响;手雷更是距离碎叶城十分遥远的东西。但现下这两者相结合,能造成的影响、能造成的损失大大增加,他们再也不能无视。而手雷来源大食军无法完全切断,只能全力消灭反抗军。
“立刻将此事奏报纳以勒将军,请其派兵清剿!”何普也赞同胡马木的话,而且当即叫来一位护卫吩咐几句。那护卫答应一声,牵着马匹用最快速度走出小路,然后翻身上马奔碎叶城而去,不一会儿已经消失无踪。
“清剿反抗军十分要紧,但咱们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将士兵及时带到谷口。”他转换话题:“待全军来到开阔之地后要仔细安抚士兵,让他们不要太过惶恐以致拒绝前行甚至哗变。”
“哎!”胡马木叹口气。经过此事,他们想带兵及时赶到谷口是不可能了。部族突厥人不说,募兵很快会知晓有人被炸,而且在地图上没有标记红点的地方被炸。之后,他们走路会小心到极致,速度也会慢到极致,稍微催促就有哗变之虞。
“不可能及时赶到谷口了,而且这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为安定人心向士兵宣扬地图存在,也不会酿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懊悔地说道。
“你也不必自责,此事大家都有过错。”尽管心中也在埋怨胡马木,但谁叫他是大食人而自己是汉人呢,何普只能出言安慰他。
“你如何有过错?你一直不怎么相信那幅地图,觉得未必与地雷埋设之地或反抗军驻扎之地有关,绿墨与红点的含义都是牵强附会,只有我深信不疑。”胡马木苦笑道。
“话不是这样说……”何普再次出言劝解。
“幸好走在最前的士兵全是募兵,而且部族突厥人与募兵互不通消息,甚至不通语言,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也就不需安抚他们。不然若全军三千士兵都要安抚,累死咱们几人也忙不过来。”经何普劝解后胡马木情绪略微好了些,半是庆幸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确实如此。”何普也不由得说道:“虽然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