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一边说着,史鼐一边就要站起来。他脚受了伤,本应一直躺在床上;但他躺不住,出洞是甭想,但总想坐在洞口待会儿——伤兵营的地洞离伊丽河不远,偶尔还能感受到一丝凉风,比污浊的地洞里好得多。今日就由米特扶着他来到洞口坐下。
“你快得了,再不小心伤到脚你又得在这儿待二十日,还是我扶你回去吧。”米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他身边,就要扶起他。史鼐也没逞强。
但米特刚刚扶起他,还没向里走,顿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之声。米特与史鼐都有些好奇,米特遂扶着史鼐走了几步贴着洞口向外看去,就见到令人有些惊讶的一幕。
只见十来个女子正在通道中走着,从伊丽河哪一边向里走。这些女子头上、鞋面都湿着,可见她们是刚刚从河北大营过来。二人见头发湿着,下意识看向身躯,却理所当然没见到湿漉漉的衣服,而是一件很厚的大衣,并不很整齐的披着。
附近许多地洞中的人都扒着洞口向外看去,甚至有人整个洞口都堵住了看不到,坐到旁人肩膀上。
但没有人唐突这些女子。原因很简单,在十来个女子前后左右各有两个士卒,身上都穿着李珙侍卫的外衣,右手紧握刀柄,目光不善地看向四周士卒。见到这八个人,所有士卒都不敢轻举妄动。
史鼐原本与旁人一样只是扒在洞口看,但随着她们越走越近,他忽然发现其中一人他认识。
“米特你瞧,那是唐姑娘么?”史鼐忙对米特说道。
“确实是她。她也来了城中。”米特带有一丝惊讶地说道。
“真是好事。”史鼐一边看向唐妩,一边说道。
他正看着,同样在四处张望的唐妩也看向他这个方向,见到他和米特。唐妩愣了楞,随后用眼神向他们示意了一下。
史鼐立刻兴高采烈地回应。不过这是唐妩已经转头看向其他方向,没看到他的回应。
一行人很快从他们眼前消失,走进一个地洞,大约是以后她们休息的地方;八个侍卫都站在地洞口。
史鼐又站在洞口回味一会儿,忽然对米特道:“咱们去和唐姑娘说句话吧。”
“怎么和她说话?八个侍卫保护她们,咱们根本靠近不得。”米特道。他也想和唐妩叙叙旧,但觉得根本见不到。
“咱们就说是唐妩的亲戚,你是她表哥,我是她表弟。总不能亲戚都不许探望吧?”史鼐道。
“说的也是。那咱们走过去瞧瞧。哎,不对,你的脚还没好,没法走路。”
“就这么几步路,不碍的。”史鼐立刻说道。
米特仍不想扶着他去找唐妩,但史鼐反复恳请,米特只能答应。
他们二人来到那个地洞口,侍卫立刻警惕地看向他们。史鼐立刻说道:“这位大兄,我们是唐姑娘的亲属,适才见到她经过,想探望一番?”
“唐姑娘?”听到他的话,为首那名侍卫想了想,里面确实有个年轻姑娘姓唐,松了口气问道:“你们与她有何关系?身份铭牌给我瞧瞧。”
“我叫做史鼐,是她表弟;这位名叫米特,是她表兄。我们二人也只是表兄弟,恰巧分在同一队。”史鼐忙道,又递上铭牌。
侍卫看过铭牌,又瞧了他们两眼,转身走进去;不一会儿他又出来,对二人说道:“你们跟我进来。一定要牢牢跟在我身后,不能随意瞎走。违者必定重罚。”
“是,是。”史鼐与米特又都答应道。
他们跟着侍卫走进这间地洞,也没走几步就停下,侍卫再次嘱咐他们不要乱走后离开;略微等了一会儿,唐妩从另一边走过来。
“唐妩唐姑娘。”米特与史鼐先后说道。
“米特,适才那个洞口,我瞧了一眼是伤兵营。你受伤了?”唐妩答应两声,又出言问米特道。
“我没受伤,是史鼐受伤了,我来探望他。”米特回答。
“你受伤了?”唐妩又看向史鼐,迅速发现他的伤处是脚,顿时职业病发作说道:“你既然脚受了伤,干嘛还乱走!你自己也应当明白走得越多伤好得越慢的道理吧!还不多在床上躺着休养!”
“你说的是。我确实不应该多走。只是……”
“只是甚?不论为何都不应当乱走!”唐妩打断道。
“我只是想先来瞧瞧你。”史鼐把话说完。
听到史鼐的话,唐妩抬头,完完全全看了他一眼。她当然知晓史鼐喜欢她,不过以前并未放在心上;但听到他说在脚受伤的情形下还要先来瞧瞧自己,也略有一丝触动。
不过触动只是触动。唐妩看了他一眼又侧头过去,说道:“咱们非亲非故,你也不必非要来瞧我。就算来瞧我,也不必非得今日来。我会在地道伤兵营待十日。你这个伤我适才粗略看几眼,不出意外五六日就能好。”
“你只待十日?”米特这时问道。
“只待十日,十日后换旁人来。”唐妩回答。
“挺好,挺好,”史鼐立刻说道:“地道中可不好待,能回河北大营再好不过。”
“嗯。”唐妩轻轻答应一声,没再说话。
史鼐也不知再说啥。他和唐妩完全不熟,米特虽然给他介绍过唐妩的一些情形,但他仍然不知该说啥。有心说两个笑话,但此时此地似乎不适合讲笑话。
“唐妩,你在河北大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