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传涛进入水中,因洞口与水面相去不远,很快浮到水面上。他扑棱几下但没能让木板前行一点。
好在这时米特也浮上来。他虽然也不咋会游泳,可让木板动起来还是懂得的,在他的帮助下夏传涛也划着向对岸赶去。
不一会儿他们抵达对岸。河北大营当然派出人手在岸边接应,见有人过来还没等他们到岸就拉过来,一边拉一边说道:“真是辛苦你们这些不会游泳的了。”
“是够辛苦。”夏传涛上岸后不由得说道:“若每次来河北大营休息都得过河,我宁愿睡在地道里。”
“不会一直这样的。”接应他们的人笑道:“为使大食人误以为城内将士没有援兵且缺衣少食,现下不能让他们知道嗢鹿州城有地道能通到伊丽河。”
“但他们早晚会知道。等大食人知道以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把船开到河中接应你们过河了。大食人手里没船,现造也没合适木材,阻止不了。”
“你这话说的我们不知是该盼着大食人早日知道,还是该盼着大食人晚点儿知道了。”听到这话,会游泳自己游过来的丹夫笑着说道。
“早点儿晚点儿都一样。”那人又笑道:“凭咱们大唐将士,又在嗢鹿州城这种熟悉的地方,还能打不过大食人?”
“哈哈!”听到这话,众人都大笑起来。
说话间,过河众人都已经换了一身干衣服。接应之人又嘱咐道:“今日是你们头一次过河,有官府给的新衣服穿。下次再过河,自己提前准备好一身外衣,用油纸包好了带过来。去嗢鹿州城也一样。”
“知道了。”队正答应一声,就要带着众人向大营走。
可这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听声音,是一个小女孩在唱歌,声音优美,歌曲舒缓人的心情。
“谁在唱歌?是都护的家伎么?可听声音,这个女子年龄很小,这么小的家伎?”丹夫不由得问道。
“不是。”接应之人道:“这是一个叫做丹娘的小姑娘。”
“丹娘?”雷诺立刻惊讶地叫道。
“丹娘,她全名叫甚?原本是哪里人?”曹家兄弟也问道,宋五也露出询问的神色。
“是叫做丹娘。她是突厥人,家住碎叶城,本名丹妮娅。”
“她,她怎会留在河北大营?”雷诺更加惊讶。丹妮娅去年十二月份就搬离嗢鹿州城来到河北大营。虽然因其后突然下的一场雪耽误了迁,可现下怎么也不应该在河北大营里。
“你认识她?哦,你们应当都是碎叶城人,而这个小姑娘据说家里在碎叶城是开酒肆的,你们见过的可能不小。”
接应之人继续说她留下的缘故。“据说她家人都死在碎叶城了,被邻居从碎叶城一路带到嗢鹿州城。但到了嗢鹿州城以后,带她来的邻居也投了军。”
“幸好她遇到一家咱们本地的好心人,借住家中。后来官府将大多数人都迁出城,她借住这一家也搬了出来。本来要搬到那几座小城之一,可不知为何,她借住这家人留在大营没搬走。”
“一个小姑娘,若没成年男人陪同,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她也留下来。她因为自己家人都被大食人杀死,所以也非常痛恨大食人,盼着为打败大食人出力。”
“可她一个小姑娘就连为将士洗衣的力气都不够,找不到出力的法子。后来有一次她在家唱歌,被路过士卒听到,士卒说她唱歌很好听,能舒缓心情,缓解疲乏。于是她就有了奇思妙想,每日早晨与伴晚站在军营门前为往来的士卒唱歌。”
“将领们都不管?”雷诺追问道。
问的时候,雷诺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意。丹妮娅是他带来嗢鹿州城的,他认为自己有照顾她的责任。可丹妮娅却不得不留在河北大营无法去更安全的地方,是他没尽到照顾之责所导致的。
“将领本来觉得这事不像样,想管,可往来的士卒不乐意。那个小姑娘虽然是突厥人,长相不算十分漂亮,却也有七八分,每日能看到个漂亮的小姑娘也养眼不是?”
“而且她站在营门前能激励士气,歌唱的也确实好听,就被允许了,而且都护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侍卫保护她。你还别说,安排的这个侍卫还起了作用。军中人渣不少,有人想对那个小姑娘图谋不轨,要不是有都护安排的侍卫在,就被得手了。”接应之人道。
“哪个人渣?我打不死他!”雷诺立刻叫道。他一直认为丹妮娅的兄长是因为自己‘死在’洁山城的,觉得自己应当照顾好丹妮娅。丹妮娅若被旁人欺负,他绝不能原谅自己;就算没能欺负成功,他也不能允许。
“就是!”曹家兄弟也叫道:“哪几个人渣,我们去揍他一顿!”丹妮娅乖巧可爱,长相甜美,凡是见过她多次的人没有不喜欢的。现下她竟然差点儿被人欺负,他们完全不能忍。
“都是过去的事了。”接应之人可不愿意因为他多嘴几句酿成一场群架,赶忙说道。
他好说歹说,几人才不再提揍人的事。雷诺心里急着想见到丹妮娅,走的快了些,走在队正前面。好在队正也是从碎叶城逃出来的人,对他与丹妮娅的关系也有所了解,并不介意。
雷诺很快走到大营门前,一眼瞥见正站在一旁唱歌的丹妮娅。与两个多月前相比,她又大了一点,身量更高了,长相也又好看了一点。
“丹妮娅!”雷诺叫道。
“雷哥哥?”丹妮娅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