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松太子,在下有个疑惑。太子为何会带兵赶来支援安西?”刘琦忽然问沃松道。
“刘琦,你失言了!”听到刘錡的话,沃松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双眼迷离的李珙忽然变得清明起来,高声说道。
“是在下失言了。”刘琦也立刻对沃松行礼道:“在下失言,冒犯太子,请太子恕罪。”
“哈哈,”沃松却忽然笑了几声,之后同他说道:“这也不算冒犯。毕竟我也知晓,许多国家都并未助安西,似乎只有我大勃律国派兵助战。刘都尉有疑惑也不稀奇。”
“至于我国为何会派兵助战,原因也十分简单,因我国国君相信大唐必定能击败大食,不仅能守住嗢鹿州,还能夺回碎叶镇。既然如此,我国当然要助战。”
“国君年老,不能带兵出战,就由我代替。”
“大勃律果然是安西周围最忠于大唐的番国。”李珙理所当然忽视了两年前两国还打过仗,此刻面带笑容说道:“大勃律此刻对大唐伸出的援手,大唐永世不忘。”
“请太子满饮一杯。”李珙说完这句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愿大唐与大勃律永为友邦!”沃松也说了一句,随后吃光杯中之酒。
“愿大唐与大勃律永为友邦!”在场将领只要还有一丝清醒的,也纷纷举起酒杯说道。
经此一事,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李珙坐到沃松身旁,连连劝酒;沃松也不好推辞,只能吃下去。不一会儿,他就吃醉了,耍起酒疯,甚至吐了起来。
李珙忙吩咐下人将他扶到驿馆。听到李珙的话,沃松还说要继续吃,但又乱走几步,忽然躺在榻上,不省人事起来。李珙又命人抬来春凳将沃松放上去,送到驿馆安置。
“好了,你们也都放下酒杯,回去醒酒吧。”待沃松被抬走了,李珙又对在场的将领说道:“今日这场宴饮就是为招待沃松,你们作为陪客。现下客人都走了,陪客怎还能吃酒?回去醒酒。”
“都护,都好些日子没吃过酒了,今日就容我们吃一次。”孟成康说道。
“是啊,都护,都不知多少日子没吃过酒了,今日容我们吃一次。”其他将领也纷纷说道。
“你们少糊弄我!”李珙却冷笑道:“你们平日里虽然不敢像今日这般多吃酒,可也总是偷偷吃酒,一两二两的。”
“你们要知道,大食人很快就要打到嗢鹿州城了!现下守城的准备可做好了?万一因为你们贪杯误了事情,导致城池被大食人夺取,就算砍了脑袋也弥补不了!”
“还不快回去醒酒,继续做守城的准备!打退了大食人,你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是。”听到这话,众人不敢再争辩,答应一声,纷纷放下酒杯离开酒楼。
“这些人哪,就喜欢吃酒,而且怎么劝都不听,非得我呵斥着才听些。”待众人都走了,李珙冲着刘琦苦笑道。
“将领大多如此,只要不误事,都护不必苛责。”刘琦劝道。
“算了,不说他们了。”李珙的表情严肃起来,同刘琦说道:“你瞧着适才沃松说的可是真心话?”
“看不出来。”刘琦摇头。“下官完全看不出来真假。”
今日设宴招待沃松,主要缘故自然是为沃松接风;但还有一个次要缘故,就是试探大勃律为何会出兵助战,以及这一国是否已经被大食收买。
是的,李珙与刘琦很担心大勃律国此次是因被大食收买,来刺探安西军情,同时在关键时刻叛变使得大食人能轻易夺取嗢鹿州城而出兵的。
虽然大勃律在安西正南,此时大食人还不能把手伸过去,没有办法直接威胁大勃律,但这一国两年前才与安西打过仗,损失惨重;另一个近些年与安西交战的葛逻禄已经主动投靠大食,安知罗多不会这样做?
所以李珙安排这场宴席,想让沃松吃醉后能酒后吐真言、说出真实缘故。为达到这个目的,他特意叫来几个爱吃酒的将领陪同。但谁知最后仍然没有问出。
“我也看不出来。”李珙说道:“若是假话,那大勃律人出兵的真实缘故到底是甚?若是真话,不,不可能是真话。就连咱们自己的将领也多不信能夺回碎叶镇,他一个番国之人岂会相信。”
“总督这话说的就十分偏颇了。虽然许多将领不信能夺回碎叶镇,可番国之人未必不信。”刘琦道。
他在后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米国本国的普通老百姓都不信本国是文明灯塔了,举行占领华尔街活动、i cant
eath等游行,还有外国的普通老百姓相信米国是灯塔。所以沃松说的话未必一定是假的。
可李珙没他的见识,闻言笑道:“你真是说的好笑话。”
“下官说的是真的。”刘琦争辩道。
“好了,你不用说笑话逗我开心了。”李珙又笑了一阵,才恢复平静说道:“得监视大勃律军队,让他们即使真的是来给大食人做内奸的,也不至给安西造成太大损失。”
“都护,大勃律兵有一千人,要想能在他们叛变时立刻镇压,至少要有两千人监视,还不能是新兵较多的军队。咱们现在本就兵少,如何禁得起这般浪费。”刘琦忙道。
“那你说应当如何做?”李珙反问道。
“应当派出大义教官,进驻大勃律军队。”
刘琦说道:“大勃律人不知大食人如何凶残,或许会愿意为大食效力;但当他们知晓大食人有多凶残后,就不会愿意为大食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