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风光无限的镇国公府彻底完了。
曾经那些上杆子巴结的人这会儿都恨不得在大门贴上自己与国公府无关几个大字,生怕受到无辜的牵连。
那日匆忙见了一面之后,萧妙妙再想入狱探望国公爷,都被那些狱卒冷着脸拒绝。
她怕国公爷在狱中遭罪,送了不少的银钱给那些看守天牢的狱卒,让其多加照应。
那些人收了银子,对待萧妙妙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只可惜仍是不让她进去,只说国公爷是皇上亲自下旨不让任何人探望的,让萧妙妙莫要害得他们丢了性命。
听了这些,萧妙妙禁不住心头泛起了疑惑。
这世间何人不知镇国公府父子二人的忠肝义胆,国公府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有着数不尽的功劳。
就算此番穆枭臣未能及时控制住病疫,他不也为此付出了“性命”的吗?皇上为何要如此无情,连坐起国公府的旁人?
萧妙妙记忆中的皇帝,是个十分亲和的人,对穆枭臣一家又是格外的器重和信任。
眼下穆枭臣“尸骨未寒”,他不仅不惋惜难过,还如此绝情绝义,萧妙妙越想越是觉得离奇诡异。
难道帝王都是如此?
“姑娘,江阁主来了。”翠珠敲响房门,打断了萧妙妙的思绪。
“快请进来。”萧妙妙披上外衫连忙去了待客的小厅。
也不知这一阵江千夜去了何处,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阴暗了许多。
萧妙妙正悄悄打量着江千夜,却被他忽然抬手敲了个爆栗,“小鬼,盯着叔叔看什么呢?你的小公爷去了西天,终于发觉叔叔我英俊倜傥了?”
“你胡说!”萧妙妙下意识便开口反驳道,气冲冲的瞪着江千夜。
江千夜咂了咂舌,大咧咧的坐在了高椅之上,“我怎么胡说了,国公府的白绫都挂起来了,你还在自欺欺人呢?”
萧妙妙不知道穆枭臣假死一事是否告知了江千夜,她不敢贸然暴露他的事,便瞪了江千夜一眼,恼道:“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小丫头真的动了怒,江千夜便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了嘴。
见她眼眶红肿,一看便是大哭过的模样,江千夜隐隐心痛又伴着些许酸涩。
“你阿娘丢了?”他转移话题问道。
提起阿娘的事,萧妙妙眼底一黯,“是。”
“可有眉目?”江千夜追问。
萧妙妙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八成是永安侯做的手脚,杜鹃这些时日正在盯梢,只是还没找到我阿娘究竟被囚禁在何处。”
江千夜听罢蹙了蹙眉,“杜鹃都没查到踪迹……这老东西够狡猾的。”
萧妙妙想起阿娘此刻有可能承受的危险,心情禁不住烦躁不安,“不行,得想个办法让永安侯将我阿娘交出来,我了解我娘,她若是受了委屈,怕是会做傻事。”
天知道那个老色鬼会不会趁机欺负阿娘?萧妙妙越想越怕。
两人正说着话,小蝶忽地传报,“姑娘,城南的香菱姑娘来了,奴婢看她神情不对,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陆香菱?她怎么来了?
萧妙妙闻后颇有几分意外,猜想道:莫非是陆家猫那里出了什么事?
可眼下江千夜在这里……
“你先见她,我回避下。”江千夜似乎察觉到萧妙妙的为难之处,自顾自的站起身避到了屏风后面。
萧妙妙也没拦着他,朝着小蝶点了点头,“带她进来吧。”
很快,陆香菱被小蝶引进了厅堂。
果然小姑娘眼眶紅肿,鼻间亦是发红,想必是刚刚痛哭过。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萧妙妙见她如此可怜,忙关切的迎了上去。
陆香菱一言不发的看着萧妙妙,见其同自己一样,眼眶紅肿神情憔悴,想必也是为了小公爷的死饱受着痛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既然守不住,为何非要霸占着小公爷呢?!
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就因为她而英年早逝!
思及此处,陆香菱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萧妙妙最受不了女孩子在自己眼前掉眼泪,忙递上手帕为她擦拭。
“香菱听闻了穆小公爷的事,姑娘真是命苦……”陆香菱总不好说自己是因着穆枭臣的离世感到悲恸,只能打着心疼萧妙妙的旗号,哭了起来。
萧妙妙闻后怔了怔,脸上也现出了适当的悲伤。
穆枭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她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
萧妙妙没想到陆香菱是如此感性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事哭成这副模样,她颇有几分感动,拍了拍陆香菱的肩膀宽慰道,
“多谢妹妹,我没事的,你不必如此忧伤。”
陆香菱擦了擦眼泪,垂眼间忽地瞥见屏风底下露出的一双男人靴子,她心头一突,不可思议的又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双男人的脚!屏风后面竟然躲着一个男人!
陆香菱恼怒至极,恶狠狠的看向萧妙妙,心道:这个贱人!小公爷尸骨未寒,她就同旁的男人扯到一起了?她怎么如此恬不知耻!
萧妙妙见陆香菱忽地变了脸色,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江千夜的那双大脚在屏风下面暴露无遗,她禁不住扶了扶额。
这下误会可大了。
萧妙妙刚想说话解释,陆香菱却率先开了口,满腹恼火的抢白道,
“香菱本想着穆小公爷离世,萧姑娘定会伤心欲绝,这才上门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