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虽然这一天整个南疆城都处在一种比较紧张的状态,但是好歹白天已经过去了。
夜晚到了,大伙儿该回家睡觉了。
伴随着城内的百姓家窗户内传来的油灯的光亮,这热闹了一天的南疆城,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下。
但有时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是更加可怕的汹涌的暗潮。
比如说,王家。
“老爷,死囚营派了五百多人,在咱们府的前后门驻扎,出入都要盘查,很明显就是在监视我们!”
王家的管家汇报今天这一天的情况是,胡子气得都直直的。
“哼,元朗那个废物,居然能在昏迷前想到用一个外人来压制我,我倒是小看了他!”
王旦摸着自己的胡子,一想到楚天歌那张贱兮兮的脸,这位王家主内心就气不打一处来。
连着两次被人当面狠狠落了面子,换谁谁都会生气的。
“老爷,那怎么办?咱们王家这么多年在南疆的地位可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要不然,咱们干脆兵变做了这个人,直接让老爷您登上城主位?”
老管家用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上去很凶悍。
“做了他?你去还是我去?这家伙虽然讨厌,但一生修为可不是吹的,先让他蹦跶两天吧,等天儿和有儿师门的人来了之后,这小子就是冢中枯骨而已。”
王旦确实算得上一个枭雄,有手段,而且能忍,在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做出过火的举动。
“也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如果带人回来了,那这个南疆城就可以直接改姓王了!”
管家似乎看到了什么特别美好的画面一样,显得非常高兴。
“嗯,先吩咐下去吧,这几天就先韬光养晦,特别是小少爷那里,这几天别让他出门,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王旦放心不下的小儿子,毕竟和前两个而已相比,他的小儿子确实让人头疼。
万一再惹出什么事情,被那个东海的臭小子拿捏住,王旦估计自己心里会滴血。
“是老爷,我这就去叮嘱小少爷。”
管家下去之后,王旦死死盯着城主府的方向。
他内心其实对张山昏迷这说法是有怀疑的,堂堂一位城主,居然和城内另一位巨头总兵同时在同一地点遇刺,还一起重伤昏迷,这种概率,也太巧合了一点儿。
甚至他白天还有过猜测,张山会不会已经死了呢?可能就是张山和元朗两个人互相火并,两败俱伤,然后为了掩盖真相,才编出一个刺客的故事来?
不过这也只是怀疑,具体的,还需要等自己儿子师门的人过来了再讨论。
“姓郭的,就让你在城主的位置上再得意两天吧,吃了我看中的菜,迟早要让你翻倍吐出来!!”
“啪!”
因为王旦想着想着就激动了,所以手上一使劲儿,一下子就捏碎了手里一个很珍贵的茶杯。
得,不成套了,看样子又得重新换一套茶杯才行。
……
南门。
“燕将军好!”
“燕将军!”
因为白天就说了,燕青今晚要亲坐镇这里,所以当守军看到燕青一个人过来之后,并没有太多疑惑,只是一个个打招呼。
“大伙儿都辛苦了,该换班的都换一下吧,刚得到的消息,一会儿会有一只来自王都的禁军护送一个绝密的至宝来到咱们南疆城,应该是朝廷给张城主的,你们要打起精神,拿出我南疆士卒的状态,别让王都的袍泽看扁了。”
燕青说得当然是林冲带得兵马,毕竟是前禁军教头,手下带的兵也是前禁军大将军残部带出来的,说他们是禁军,没人会怀疑。
“将军,这都已经入夜了,禁军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守军队正听到燕青的吩咐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问题?”
燕青反问,一身气势虽然没有刻意释放,但也给人很大的压力。
“将军,入夜之后,按道理,外来兵马不得入城,而且,属下之前并未听说这消息,这消息的准确性……”
“是城卫今天下午出去的斥候营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他们在城外碰到了那支禁军,怎么,你不相信我难道连斥候营的兄弟也不信?”
燕青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这位队正。
这纸条当然是假的,但问题是,总兵府那边林矶忙的不可开交,燕青等人趁他不注意,伪造一张字条再盖章有什么难度吗?
“属下不敢!”
这位队正直接单膝跪下了,接过字条一看,他就知道应该不是假的,上面确实有专属斥候营的印章。
“行了行了,确实我也打听了,南疆城有入夜后外来兵马不得入内的规矩,可问题是,这一只是禁军,就算我是东海人,也知道禁军的地位不是地方守军能比的,给你个胆子,你敢拦着禁军嘛?”
“属下……不敢。”
队正面对燕青赤果果的提问,无奈地苦笑。
如果是林矶将军守门,他八成是敢的,但整个丰国像林矶这样子死脑子守规矩的中下层军官,又有多少?
“等等吧,一会儿人来了,你跟我,如果林矶将来要找你麻烦,你就推在我身上就好。反正是他请我来帮忙,他不好说我什么。”
燕青拍了拍这位队正的肩膀,非常和蔼可亲。
“谢,谢将军。”
队正这才放下心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