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揽着凤无忧的纤纤细腰,骤降至护城河畔,关切地询问着她。
凤无忧双手紧捂着胸口,干呕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挺直了腰杆,浑然无力地道:“不知为何,总觉心神不宁。”
君墨染以为凤无忧是在担忧青鸾,薄唇轻启:“你且放心,追风绝不会亏待青鸾。”
“嗯。”
凤无忧站定在护城河畔,怔怔地盯着河面上骤起的波澜,“莫不是有人落水了?”
她话音刚落,护城河畔的波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寂了下去。
君墨染见状,随口答道:“纵有人落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沉入河底。”
“说的也是。”
凤无忧微微颔首,骤然起跳的眼皮让她没来由地生出阵阵心悸。
已然沉至河底的傅夜沉好似听见了凤无忧的声音,他耗尽了周身气力睁开了眼眸。
遗憾的是,他眼前除却一片漆黑,再无他物。
他再度阖上眼眸,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护城河畔,凤无忧好不容易匀过了一口气。
她指着不远处扶摇直上的无字天灯,轻声道:“明年花灯节,爷想带着狗蛋一起放天灯。”
“小东西,有了狗蛋,连本王都不要了?”
君墨染略略吃味,不满地反问着她。
凤无忧却道:“爷跟傅夜沉约好了,来年花灯节,陪他一起放天灯。”
“你陪狗蛋,本王陪他。”
君墨染不明白凤无忧为何那么在意傅夜沉。
不过,他并未将她逼得太紧,总会适当地给她留些空间。
闻言,凤无忧“噗嗤”笑出了声,脑海中竟是君墨染、傅夜沉二人手挽手,一同放天灯的和谐画面。
护城河底,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傅夜沉竟将凤无忧所言听得一清二楚。
他喉头微动,滚烫的热泪于须臾间夺眶而出。
他不想死。
真的很不甘心就这么憋屈地尸沉河底。
即便,永远都得不到凤无忧的爱,他依旧想要见证她的万丈荣光。
再者,他早已将百里河泽当成了至亲。
傅夜沉很想亲口告诉百里河泽,自己从未怪过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百里河泽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他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格外宽容。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他再也无法向过往那般,同百里河泽把酒言欢。
光影似碎了一地的烟花,将他的回忆打得支离破碎。
今夕何夕,不复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