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得令,遂冷着一张脸,将衣衫不整,满嘴是血的侍婢生拉硬拽地拖出了墨染阁。  追风迎面而来,他瞥了眼满脸血污的侍婢,好奇地询问着司命,“这丫头的舌头,是被谁拔的?”  司命压低了声道,“小声点儿,莫要给王妃听见了。”  “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趁乱混进府中意图勾引王,甚至还当着王的面,细数着王妃的不是。王一怒之下,就剜了她的舌头。”  追风瞅着跟前身段袅娜的侍婢,啧啧出声,“确实是个好苗子!可惜,王向来不吃这套。”  司命不明所以,连声问道,“何意?”  “此女看似纯良无辜,实则不然。她的一颦一笑,均经过严密的训练。想来,是被有心人特意送入摄政王府之中,用以挑拨王和王妃的感情。”  “自不量力。王对王妃一往情深,又岂会被这些庸脂俗粉迷惑!”  司命忿忿然言之,旋即将狼狈不堪的侍婢扔出了摄政王府。  “呜呜——”  侍婢双手捂着喉头,殷红的血迹汩汩涌出被匕首划得血肉模糊的双唇,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她原以为君墨染纳妃之后转了性,温和了不少。  不成想,君墨染的温和仅仅只针对凤无忧一人。  她一边“呜呜”地哀嚎着,一边颇为费劲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无人的巷道中走去。  刚走入巷道,在此处恭候的即墨止鸢面露喜色,沉声询问着她,“可还顺利?”  侍婢怨怼地狠瞪着即墨止鸢,若不是即墨止鸢不遗余力地怂恿着她,她绝不会铤而走险,为了去区区五万银两,差点丢了性命。  “摄政王亲手拔了你的舌头?”  即墨止鸢见她迟迟未开口,终于发现了端倪。  侍婢重重地点了点头,遂拾起一截枯树枝儿,在地上一阵笔划。  即墨止鸢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行小字,不解地询问着她,“你是说,摄政王动了怒?”  侍婢点了点头,眸中惧色可见一斑。  “怪哉!”  即墨止鸢委实想不明白,君墨染为何会手下留情,放了她一条生路。  以即墨止鸢对君墨染的了解,他一旦动怒,是势必见血的。  侍婢扔去手中枯树枝儿,缓缓起身,朝着即墨止鸢伸出手讨要着酬金。  即墨止鸢见状,直截了当地将银票塞入她怀中,“你确定,凤无忧当真误会了你和摄政王?”  侍婢不满地扫了眼怀中皱巴巴的银票,再度向即墨止鸢伸出了手。  她平白无故地丢了舌头,五万两已经不足以弥补她的损失。  “怎么,还想敲诈本宫?”  即墨止鸢轻蔑地看向被血浆糊了一脸的侍婢,一阵冷嘲热讽,俨然没了往日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风范。  侍婢眼眶猩红,死死地瞪着即墨止鸢,血迹斑斑的手指往摄政王府的方向指去。  即墨止鸢看穿了她的意图,冷笑道,“骨子里的下贱,果真无法抹灭!就凭你,还想威胁本宫?”  侍婢并无半分惧意,梗着脖子同即墨止鸢争锋相对。  她既已失去舌头,定然是要即墨止鸢那里讨得更多钱财。  “趁早死了这条心,本宫绝不会多给你一分钱!”  即墨止鸢尤为鄙夷地扫了眼死缠着她不放的侍婢,侧转过身子,扬长而去。  侍婢见状,豁了出去,直接调转了方向,原路折返。  “站住!”  即墨止鸢心生忌惮,连声唤住了她。  不久前,她为了得到君墨染的信任,还自导自演地设计了一场大戏,为凤无忧挡下尤为凶险的暗箭。  她心下腹诽着,区区几万两银子,给了便给了,万不能因小失大,坏了她的大计。  “要多少银两?”  即墨止鸢面色不善地看向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侍婢,心中尤为不甘。  她虽贵为东临长公主,但自赫连太后故去之后,月俸锐减,她手头也没有多少闲钱。  侍婢见即墨止鸢终于妥协,心中暗暗窃喜。  眼下,她既已被剜了舌头,呼天抢地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沉吟片刻之后,她缓缓比出了一个数字。  “五万两?”  即墨止鸢心中虽有些不快,但并未表现出来,“明儿个一早,去宫门口等着。”  侍婢摇了摇头,在即墨止鸢手中,写下了一个数额。  “五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即墨止鸢特特扬高了尾音,怒目而视。  侍婢却不肯退让,定定地看向即墨止鸢,眸中挑衅之意可见一斑。  即墨止鸢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戾色,她倏然抬眸,冷冷地盯着侍婢,一字一顿,“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识相的,马上滚。”  侍婢强忍着灭顶的痛意,异常坚定地堵在即墨止鸢身前,已打算破罐子破摔。  “好!你可不要后悔。”  即墨止鸢话落,随即缓缓取下发髻上的碧玉簪子。  侍婢眼前一亮,误以为即墨止鸢打算将这支珍贵的碧玉簪子赠予她,稍稍放松了警惕,面目表情亦松弛了许多。  哧——  即墨止鸢猛地挥动着手中尖利的碧玉簪子,朝着她的脖颈处狠狠扎去。  “啊——”  侍婢惊骇万分,连连向身后退去。  她怎么也没料到,看上去雍容大度的即墨止鸢,下手竟这般狠戾!  “蠢货!平白无故地脏了本宫的手。”  即墨止鸢冷眼看着颓然倒地的侍婢,待她气绝身亡之后,这才不疾不徐地从她怀中,掏出热乎乎的银票。  “公主,快走!”  正在此时,敖澈乍现于即墨止鸢身前。  他瞥了眼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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