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坐在玉辇一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君墨染。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君墨染好笑地看着缩在一隅的凤无忧,愈发觉得她可爱迷人。
“才没有。”
凤无忧忙不迭地撇过头,她只是觉得君墨染对她越来越好,使得她有点心动。
“口是心非。”
君墨染猛地挨近了凤无忧,抬手轻刮着她纤细的鼻骨,“你脸红了。”
“才没有。”
凤无忧旋即抬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摄政王,您老人家干嘛老是盯着我看?这会让我误以为您在觊觎我。”
“误以为?”
君墨染很想告诉她,她的直觉并未出错,他肖想她很久了。
只不过,她尚未从百里河泽对她做的暴行中缓过来,君墨染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规规矩矩地坐于玉辇之中。
玉辇外,追风沉声道,“王,一切准备就绪,现在点火?”
“百里河泽可在观内?”君墨染沉声问道。
“在,他自回观后就未出过摘星阁。”
追风言之凿凿地答着殊不知百里河泽从未回观。
他看到的那抹背影,实则是乔装成百里河泽,披星戴月而归的楚七。
“你来点火?”
君墨染微微侧目,询问着垂眸不语的凤无忧。
“好。”
凤无忧接过君墨染递来的火折子,不假思索地将火折子扔至紫阳观外堆垛成片的干草从中。
干草从被预先浇淋了厚厚一层黑油,一遇明火,“欻”地一声一点即着。
不远处,傅夜沉、百里河泽二人隐于黑暗之中,将前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啧啧啧——凤无忧可真狠,她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你活活烧死。”
傅夜沉轻摇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熊熊火光。
百里河泽薄唇轻抿,明明一切均在他的计划之中,但见她亲手点燃干草的那一瞬,他的心好似被利刃穿透,痛得他差点儿缓不过气。
摘星阁阁顶,被绑在摘星柱上的君拂眼睁睁地看着君墨染、凤无忧二人在观外放火,想要呼救,却叫不出声。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得强忍着口中汗袜熏人的臭味,凭借丁香小舌微薄的力道,一点点将汗袜推出口外。
足足耗费了一刻钟的功夫,堵在君拂口中的汗袜终于落地。
她尚未缓过一口气,便冲着火光外正和凤无忧紧紧相依的君墨染大声呼救着,“王兄,救命!”
“王兄,救我——”
“王兄,拂儿快撑不住了。”
君拂发觉火星子已然蹿上她的裙裾,吓得嚎啕大哭,“王兄,拂儿不想死。”
紫阳观外,君墨染忽闻君拂哭声,猛地抬眸看向摘星阁阁顶。
“王,不好了!王嬷嬷来报,君拂郡主为替您报仇雪恨,带着一群打手闯了紫阳观,至今未归。”
正当此时,王府守卫气喘吁吁而来。
闻言,君墨染脸色大变。
他脚踩火星直冒的灌木丛,扶摇直上,往摘星阁阁顶飞去。
凤无忧未料到君拂竟愚蠢到这种程度,愁眉紧锁,深怕君墨染被愈发猛烈的火势所伤。
他身中七箭,本就不得施展内力。
如此一来,他身上的伤口怕是又要全盘崩裂。
追风见状,忙不迭带着身后暗影一道,紧跟在君墨染身后,往摘星阁阁顶飞去。
“君墨染,一定要毫发无损才是。”
凤无忧低声呢喃着,手心已浸了层薄汗。
可惜,她既不会轻功,也没有内力,除了待在观外干着急,什么事都做不了。
“凤大美人怎么一脸愁容?”
傅夜沉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挪至她身后,并顺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凤无忧心中警铃大作,以手肘重击着傅夜沉的胸口。
“这么激动做什么?不若,来义庄坐坐?”
“去死!”
凤无忧猛然转身,倏尔抬腿狂踹着傅夜沉裆部。
“够野,我喜欢。”傅夜沉猫着腰,疼得龇牙咧嘴。
“傅夜沉,你最好别惹我。”凤无忧趁他尚未反应过来,以移形换影之步,瞬移至他跟前。
“惹一下,又怎么了?”
傅夜沉眸光灼灼,他顿觉逆火光而来的凤无忧又美又飒,谈笑间足以勾去他的三魂七魄。
凤无忧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双手横亘在他腰间,旋即将他狠狠地暴摔在地。
“咳咳——凤大美人,下手就不能轻一些?”
傅夜沉被摔得如同散架了般狂咳不止。
凤无忧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处,半俯下身,“啪啪”两下落在他肿如猪头的脸颊上,“想不想尝尝爷亲手烤的野猪?”
“你真有这么好心?”傅夜沉唇齿含笑,他愈发觉得凤无忧这样的女人十分带感。
凤无忧勾唇浅笑,猛一发力,又攥着傅夜沉的前襟,将之扔至熊熊烈火之中。
“毒,毒妇!”
傅夜沉跌坐在火中,看向烈烈火光中笑得云淡风轻的凤无忧,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百里河泽冷睨了一眼行为举止愈发怪异的傅夜沉,一拂袖,便将他从烈火中捞了出来,“真想被烤成野猪?”
傅夜沉一手抹去脸上黑灰,同百里河泽递了个眼色,一同朝着立于玉辇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凤无忧走去。
凤无忧没料到百里河泽竟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紫阳观外,心生警惕,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