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下旨了,谁也不能抗旨,梅清浅不管多不情愿,也得去参加着宫宴。
好在她也不是完全没熟人,至少有蕊公主这个最得宠的公主罩着她。
两人乘马车到了宫门,下车后被內侍分开引了过去,黎循要先去见皇上,而梅清浅要去拜见皇后。
只是梅清浅被內侍引着引着,就发现路不太对了。
“这位公公,这是去坤宁宫的路吗?”她开口问道。
梅清浅看看老者,又看看堂后微微晃动的帘子,老者这番话是早就准备好的,是说给帘子后面的人听的。
“你算到的?”她低声问黎循。
黎循没说话,只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得意,仿佛说怎么样?我料事如神吧?快来夸我啊。
梅清浅哪有心思注意他的小傲娇了,很快继续看堂上的老者了,黎循连媳妇一个夸赞的眼神都没等到,瞬间不爽起来。
他这脸易容的黑,又凶巴巴的没什么表情,此刻一放冷气,把旁边的人都吓的退让开来,如果仔细看去,看热闹可以说是人挤人,可偏偏他四周空着的。
堂上老者继续说:“我本以为只要少爷没事,以后多加劝导,少爷一定会学好,会像老爷一样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可是我越发觉得自己错了,一味的包庇只会害了少爷,让他越走越偏。”
老者说话间已经泪流满面,他掩面抽泣,“少爷变成这样,让管家偏了女子到别院,又将人关押起来,如果老爷夫人在天有灵,不知道会多伤心气愤。”
“老刘你胡说!”杜康气的破口大骂,“你这老头就是嫌我给你的好处不够多,所以才收了他人的钱来害我,你良心都给狗吃了!”
“我刘三喜没收别人一文钱,如果我收钱污蔑少爷,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者大声的发了毒誓。
一时间四周都变得极为安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这么重的誓,这老头肯定没说谎!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者哭着说:“昨夜我梦到老爷夫人骂我,说我要是再不给少爷当头棒喝,让你改邪归正,才是对的对不起他们!”
后堂帘子晃动,有人惊呼道:“老夫人,你没事吧!”
周县令脸色大变,“本官有要事,暂且退堂,明日午时再审。”
说完,周县令朝后堂冲去,帘子被拉开的一瞬间,梅清浅看到一名老妇人昏倒在地,旁边的嬷嬷想扶却扶不动,周县令几乎飞奔了过去……
这番话是说给周县令的娘听的,当头棒喝不仅仅是打在杜康头上,也是打在周县令的娘头上。
何书环走出来,一脸不解的问:“这周县令是什么意思?人证的供词已经对我有利了,他怎么说退堂了?莫不是想翻供吧?”
“他家里出了事,他没心思让人翻供了。”梅清浅低声说。
何书环有些好奇,但也知道此刻不好多问,“那只能先回去?”
“回去歇着吧,明日午时再来。”梅清浅说,她又看看郑雅,“今天也辛苦你了,让你在这里站了半天。”
“辛苦什么,我这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瞬间觉得自己有女侠的感觉了。”郑雅笑起来,有伸手捂嘴。
梅清浅比她高,站的角度刚好看到了一些,这才发现郑雅是有两颗虎牙,牙齿倒不算不整齐,只是她好像很在意笑的时候露出虎牙。
明明虎牙很可爱啊,不知道是什么审美观点让这姑娘笑的这么谨慎,她回头得跟这姑娘聊聊。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都回道。
梅清浅看向郑雅,“郑姑娘,如果方便的话,让环姐去你那边暂住几日吧。”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那么大的院子,我还觉得冷清呢。”郑雅欣然答应。
何书环却担心起来,“不、不用了吧,我的身份不便。”
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影响郑雅的名声。
郑雅脸沉下来,“说好了不能自暴自弃,你怎么又在意身份了?再说了,人如果都用身份来定义,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公平?”
“可是……”何书环还想说话,却被郑雅直接挽了胳膊,“环姐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赶快跟我回去吧,也别耽误浅浅姐回家休息,你看姐夫都等急了。”
梅清浅憋着笑看黎循,他黑着脸站在一旁,确实想是等着急了似的。
“那、就谢谢了。”何书环也看了黎循一眼,不敢再废话了,黎循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梅清浅憋着笑朝她们挥手道别,等她们走远,她看向黎循说:“梅姐夫,咱们回家吧。”
黎循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爽。
“话说你怎么安排好的那个老者?怎么就料到县令他娘回来听审?简直神了!”她兴高采烈的夸道,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亮晶晶的好像藏了星星。
黎循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你猜!”他语气有些得意,还强压下了快要露出的笑容。
梅清浅心里一阵吐槽,不就是嫌她没有夸他吗?看在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又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份上,她就死命的夸他呗。
这人别看面冷,其实特别喜欢被夸,被夸了还要假装不在意,心里不知道多傲娇了。
“我怎么猜的出来?看那老者的表情,肯定不是被你们收买了。”梅清浅笑嘻嘻的说,“难不成是你让影易了容去找他,让他做了一场梦?”
“可以,不笨。”黎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