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黎循顿了顿,“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反正都是藏身在此不能离开,讲讲又何妨?难道非得沐浴更衣,焚香祈福后才能讲?”梅清浅固执起来,她不想等了,不想再有变数,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追杀他的是什么人,她都只想弄个明白。
黎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其实不叫黎循,应该是反过来念,巽离,八卦中的巽和离。”
梅清浅愣了愣,巽离,听起来有些耳熟,就是在前身的记忆中十分模糊,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是不久前亡故的国师。”
梅清浅却按住了她,“你不能去,你跟她认识才几天,而且不便你出面。”
“可是……”郑雅有些犹豫。
“你在外面看情况,万一县令不公允,你还能及时搬救兵不是?”梅清浅说道。
这话郑雅听进去了,再没坚持。
梅清浅走进了了公堂,周县令一眼认出了她,直觉得头痛。
“梅氏,怎么又是你?”他冷着脸问道。
换个人被县令这么一喝,必然会紧张,可惜梅清浅身体笔直,脚步沉稳,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公堂中间。
“回大人的话,我与何书环有生意合作,听闻杜员外绑架她也是因为眼馋我们的生意,我又如何袖手旁观?”
梅清浅不卑不亢的说道,“还好,我来也是想法方面极有天赋,曾经得了文人名士的赞赏,她也顺利赎身,重获了自由。”
“她家中被连罪,不是她所愿,她也无力改变,但她后面明明是靠才华,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脱离了泥沼,本来是值得称赞的事情,可偏偏世人喜欢以偏见视人,难道就没有目明耳清的人吗?”
她声音很大,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何书环一直忍着心底的难过,此刻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决堤,从脸颊滑落。
外面一片安静,梅清浅字字铿锵,正义凌然,让那些随意议论别人,不清楚况且就歧视何书环的人都消了声。
即便有人心中并不完全认同她的说法,但也不敢再大声议论了。
梅清浅又看向周县令,“即便是罪犯,刑满释放也得让他正常过日子,对吧?很快何书环她不过是被连带,这些年已经清还,她现在本本分分的做买卖,为何不能像普通商人一样被保护?”
“本官何时质疑她的身份,何时说不保护她了?”周县令说道。
梅清浅也不急,恭敬的行礼,说:“民妇相信大人公正廉明,定能为何书环主持公道,只不过怕偏见害人了,说的激动了些。”
她退一步,语气放缓,“是民妇护友心切,请大人继续吧。”
周大人又看向何书环,问:“你说杜员外软禁了你,可有证据?”
“杜员外派人来说要收回铺子,除非我去镇外庄子与他重谈租约,我本以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会有什么危险,哪知道去了之后,就被杜员外绑了关了起来。”
何书环说着撩起袖子,把手腕给周大人看。
周大人探头一看,就见她手腕处有青紫,似是麻绳捆绑的淤伤。
他示意传仵作,让仵作好好看看。
随即他又对何书环说:“那之后呢,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杜员外逼我同意做他的外室,并把我与小浅合作香胰子的分子让给他,只让我以后跟小浅联络就好。我自然不会同意,外室我不会做,否则对不起我爹娘的辛苦教导,也对不起同为女子的杜员外原配。”
何书环继续说:“我与小浅的合作更不能让与他人,否则就是失信于人。我不同意,杜员外便让他将我关起来,说我迟早会答应的,甚至让他的管家不断来辱骂、侮辱我。”
外面的人听的格外仔细,好事的人都在猜测何书环有没有被人占了便宜。
“我想过逃跑,但是庄子上有护院,我又被绑了手,哪里跑的过他们?还好一名江湖侠士路过此地,恰巧目睹了我被抓,昨个儿夜里想办法将我救了出来,又送我到了城门外。”
“可惜他不肯透露姓名,一眨眼就走了。”何书环眼泪不住的流,“如果没有恩公,我现在怕已经……”
梅清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环姐你别伤心,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会再让何员外胡作非为。”
周大人看了梅清浅一眼,他怎么觉得这女子在给他挖坑,嘴上说他公正廉明,其实就是暗示他不能徇私,否则就不是个好官。
他有些发愁起来,杜员外跟他确实占了些亲戚关系,他也清楚杜员外的为人,何书环说的事情,杜员外不是做不出来。
周县令心底叹气,说起来杜员外跟他其实没亲戚关系,可这关系比亲戚还近些。
早些年她爹娘在西北遇到匪乱,混乱之中两人走散了,他娘被一家夫妻所救,将她藏了起来,保护了她的安全,并帮她找来了丈夫。
周县令的娘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恩情一记就是几十年。
而杜员外的爹娘身体都不好,在杜员外成亲不久后相继去世。杜员外的娘在临终之前拉着周县令娘的手,将杜员外托付给了她。
周县令又是个孝子,加上他娘生她伤了身子,落了病根,年纪大了总是生病,他更不敢气她娘了。
所以之前杜员外强抢良家妇女的事情被压了下去,他娘说不如她没脸去见死去的杜家夫妻。
周县令也知道不该这样,但最后不也是女子家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