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一直以来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尤其是在已经翻了好几遍的地方寻人,那更如同大海捞针,要耗费的不仅是人力和物力,更多的是心力。
如锦知道,眼前这批护卫早已经为此精疲力尽,只是凭着毅力和信念在努力地坚持着。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护卫们个个都松了口气。
起初,只是有几个人在小声哭泣,后来便是一群人,再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从同伴死去那一刻就隐忍下来的眼泪,到这时再也无法憋住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就这样坐在地上靠在墙上彼此搀扶着嚎哭起来。
如锦没有打断他们的哭声,更没有阻止。
她等所有人都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柔声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就地休息两日,然后再一起回京都城,家里人都在等着你们回家!”
顿了顿,她又说道,“但是你们回去之前,得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经历过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我。”
她转头对着素月和蒙恩说道,“你们俩负责将他们所说的话中有用的信息都记录下来。”
素月和蒙恩点头,“是。”
如锦知道,漫无目的地寻人,只会让他们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费力,却不一定有成果。
只有将所有的信息都捋清楚了,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屋子里的人连连点头,“我们现在就可以说!”
说时迟,那时快,早有人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送到了素月和蒙恩跟前。
屋子里的护卫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地讲述着他们这些日子来的经历。
“我先说。我是良叔的副手,从京都城出发开始,我就一直跟在良叔左右,听他的命令行事。
出发前,良叔交给了我一个秘密的任务,他让让我盯着夫人,说是怕她情绪不好,做什么傻事。
我们虽然都是侍卫,与夫人没什么接触。但也都知道夫人在家里自戮的事儿,晓得这次夫人去宿州,是去养病的。她情绪不好,若是一个想不开,死在了路上,我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为了万无一失,可以说,我将夫人盯得很紧。但夫人一直都很安静,不论让她做什么都十分配合,不哭不闹,也没有再做过伤害自己的事。
就这样一路上很顺利地到了宿州地界,我原本想着进了宿州,就等于一只脚踏进家门了,夫人的事儿基本上就这么定了,不会再有变数。
没想到还没有进城区呢,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持刀刀山匪。
那些人黑衣蒙面,看不清楚来路,但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身手不仅高强,行事作风也十分狠毒,他们欺负我们毫无防备,上来就砍,刀刀致人于死地。
我们不少兄弟,就是因此折损的……
事发突然,良叔吩咐我一定要保护好夫人,所以我便突破重围守在了夫人的马车旁边,但奇怪的是,那群山匪却只攻击我们的侍卫队,对夫人的马车视而不见。
因此,我也成了整个队伍中唯一一名浑身上下没有挂一点点彩的人……
我们的护卫队起初只是突然遇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死伤惨重。但等回过神之后,尽管折损了不少兄弟,却也还是努力支撑。对方人数没有我们多,渐渐地我们占了上风。
就在这时,我听到良叔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他居然放下了还在缠斗的队伍,独自一人驾驶着马就往山里走了。
当时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只是大家还在迎战应敌,一时间分不出人手来去追他……
等到我们将战场收拾地差不多了,再分神去找良叔时,他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更可怕的是,我们询问夫人的安危,一只没等到回答,掀开马车时候才发现,夫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按着座位都凉了的程度,夫人应该是在最开始的混战中就离开了……”
如锦皱了皱眉,“良叔离开之前,你说,他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到底他说了什么话?”
那人摇摇头,“听不清,我当时守着马车里的夫人,离良叔有些距离。”
有人立刻举手,“大小姐,我听见了!”
他说道,“我当时离良叔近,虽然还在迎敌,但却的的确确听到了良叔说,怎么可能是她?”
还有另外的人举手,“是的,这句话我也听见了!当时我还以为良叔是发现了这些山匪的幕后主使,后来细想,假若是发现了幕后主使,良叔没有道理自己一人追上去,连个交代都没有。”
他挠了挠头,“所以,我觉得良叔当时可能是见到了某个他觉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子站了起来,“回禀大小姐,那战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最后也还是赢得了胜利。黑衣蒙面人除了几人外,几乎全都死了。只可惜,剩下的几个活口嘴里都装了毒牙,没有留到活口,也问不出他们的来历。
当时我们死伤惨重,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不仅良叔丢了,就连夫人也不见了,大家都是十分混乱和茫然的。
后来,我们便开始分头寻找,倒是在不远处找到了夫人和一名年轻男子的尸体,当时夫人的嘴角流血,虽然不敢确定,但是按着我们的经验,应该是毒发身亡的。
另外一名年轻男子,也是被毒死的。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巾虽然丢了,但很显然和袭击我们的山匪是一路人。
我们一时也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