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棠理理衣衫上的褶皱,抬手捏了捏秦晓月惊慌失措的脸蛋,耐心教她道理。
“晓月,记住了,遇事不慌处事不惊。以后做不到这一点,可不要再跟着我。”
秦晓月的脸腾地红成苹果。
她低下头嗫嚅着:“小公子,婢子知道了。”
“走,陪我下楼去看看。”
“是。”
秦晓月跟在冉少棠身后亦步亦趋下楼,快要走到最后几层台阶,冉少棠停下脚步。
楼下乱糟糟的,八九个衙役把一楼住宿的客人全轰出房间,堆在大厅里。
二楼的雅间里客人只有少棠与秦晓月在,为首的衙役看到他们两个孩子后,对他们勾了勾手。
“下来下来,你们都来看看这张通缉令,有谁认识画像上的人,只要有人知道画像上的人在哪,举报有功,十两银子。”
被迫聚集在一处的住客起先还担心官府的人找麻烦,听到是协助办案,立即来了精神,嚷嚷着要看画像。
秦晓月紧张地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却瞧她神色如常,并没有畏惧之意,自己也就强迫自己不要害怕,要镇定。
为首衙役特意扫视一遍众人,吩咐手下人打开画卷。
少棠注意到为首那个似乎故意在自己这边多看了几眼,心中嘀咕难道是苏仑善后工作出了问题?
转念又想,即便出了问题,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他出什么招罢。
冉少棠侧头看了眼秦晓月:“走,陪我去看看画上的是何许人也。”
秦晓月从冉少棠眼中看到一种“风雨欲来、我自行舟的淡定”,一直狂跳的小心脏也慢慢恢复如常。
画卷慢慢在人群中展开,少棠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画像中人,心里却塞满疑惑。
千门镇的知县是何意?
他为何要如此做?
看来此人可不是简单的贪官污吏。
秦晓月见画上人自己并不认识。
大大的呼了口气。
不是冉公子,不是终山主,不是苏仑,此人和自己人无关,那她就放心了。
她贴耳小声问冉少棠:“公子,这画上人你认识吗?”
“认识,我认识。”楼下沸腾的人群,有一个人挤到前面要认人。
冉少棠没回答秦晓月的问题,反而让她安静的听下面人说什么。
为首衙役嘿嘿冷笑,问那个出头之人:“你说你认识?那说说他是谁?”
那个人是外地来此行商之人,经常在千门镇住个十天半月,故而受过画像人的欺负。
“这人是阮有生,外号小霸王。他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后面就有同伴挤到身边,捂住他的嘴。
真是个浑人。
阮霸王是谁?他可是知县的儿子,知县要缉拿自己的儿子,自家人上演追踪大戏,你一个小商人参合什么?不想活了吗?
同伴替莽撞的友人道歉:“官爷,他昨夜喝了不少酒,此刻还没醒过酒劲,说醉话呢。官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拉了人向客栈外挤去。
“慢着。”为首衙役大喊一声。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此人是阮有生无疑。我家阮大人说了,此子忤逆不孝,败坏家风,已经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因他之前打伤了我家大人,故要悬赏抓他坐牢。你们谁要见了,一定告之我们此人行踪。协助抓人者有重奖。”
现场鸦雀无声。
知县大人下通缉令抓自己的儿子坐牢。
这是唱的哪出戏?
谁人不知阮有生是阮大人的心头肉。不然怎会纵得他在千门镇无法无天,简直堪比土皇帝。
大家低下头,连店家都不敢喘大气。
衙役见无人应声,卷起画像。
“事情已经跟你们说了,以后二公子、啊不对,以后阮有生犯了什么错,找你们借钱什么的,你们就赶紧来县衙上报。我家阮大人与他没有关系了。”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走,去前面的酒楼看看。”
众人见他们离开,也都默不作声的各回各屋,有的上街做生意去了。
秦晓月拉了冉少棠往房间走,两人进了屋,关上门,秦晓月才连喘两口大气,拍拍胸脯,奇怪问道:“公子,知县大人为什么要张榜抓自己的儿子?”
冉少棠勾起嘴角冷笑:“你认为呢?”
秦晓月想了想,大着胆子说道:“那阮有生不是已经快死了么?难道知县大人是故意这么做的?瞧见儿子失踪,用这种办法来找人?”
“是,也不是。”少棠沉思着。
片刻后她才又说道:“这个阮子翁的确是个心机深沉的主。不过一石二鸟之计。”
“公子,婢子脑子笨,听不明白,你能掰开揉碎的说给我听吗?”
冉少棠敲敲她的额头:“听好了。只说一遍。”
“阮有生是阮子翁的宝贝儿子,这件事全千门镇的人都知道,不然也不会纵的他如此泯灭人性。为何他要发这个通缉令呢?”
“为何?公子别卖关子了。”秦晓月急得摇冉少棠胳膊。
少棠笑了笑:“第一,他儿子昨夜未归,阮子翁一定要派人寻问。保不齐哪个落网之鱼跑到县衙通风报信。阮有生身边一定不止一个像杨幕僚那种贪生怕死,又会钻狗洞之人,这便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阮子翁得了消息为何不来救儿子呢?他一定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年来犯了不少错。一直是他这个亲爹给在后面擦屁股。如今儿子落到别人手中,加之终九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