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碳水笔因为过于认真和着重的力道，几乎已经隐隐渗透到了下一页。
那三个缩写几乎是一目了然。
季恩恩手顿在页角，陈岳臣慌里慌张的把那一页翻了过去，急的手都有点抖，面庞不自觉的涨红，好不容易翻了几遍才翻到那个题。
声线都紧张得微微颤抖里带着哑：“就、就是这个题。”
季恩恩似乎并没有很在意刚刚的那一幕，认真的看题，盈润白皙的侧脸在阳光下能看见一层细细软软的绒毛，透着健康的粉白。
“是这样的，其实你已经做出了很多步了，这里还可以再做一条辅助线，就不必用另一种很难很麻烦的办法啦……”
她每次讲题都讲得很认真，而且可以很敏感的察觉到身边人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如果感觉到别人并没有真正听懂，她也不会问，而是耐心细致的在软声重新讲一遍。
所以在第二遍也讲完，陈岳臣还是心不在焉的时候，季恩恩微微抬起了眸，那一瞬间的睫毛轻颤，清褐色的瞳里带着阳光浅浅的光芒，以及一点疑惑。
如果有人说过她很像一只猫儿的话，大概就是布偶猫了，杏眼圆溜溜的，又大又好看，瞳色浅淡，看着你的时候，一切情绪都认真的不得了。
陈岳臣忽然喉咙一紧，声音更哑了，忍不住的往旁边退了退。
“嗯……谢谢，我听懂了。”
其实脑子里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季恩恩很快的点了点头，把笔记本还给了他，声音轻轻的，明明听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陈岳臣却莫名觉得其中多了一份适当性的疏离。
他呆愣了一会儿，到底不是情商低的人，慢慢的也明白了什么，有些失落的把本子接了回来，低声再次感谢。
“谢谢……”
他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目光落在她耳边的碎发上，不敢再往右边一点，尽管是这样，仍然忍不住心尖颤，还带有一丝丝的侥幸。
“我，还可以找你问问题吧。”
季恩恩轻轻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
“可以的。”
陈岳臣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赶紧捂住发红发烫的脸。
真的是尴尬死了。
刚开始又有一点失落的酸楚开始慢慢地蔓延。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句话写在了页首，想找个理由过去，居然还好死不死的就拿了这个本子。
陈岳臣可不至于傻到，从季恩恩刚刚那态度里面察觉不出来什么。
她肯定是不喜欢他。
但是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了他的尊严，也选择了用一种，大家都明白的方式拒绝。
陈岳臣叹了口气，努力的将其他种种感觉从心口挤出去。
学习。
努力学习。
她那么聪明又认真，自己不可以把成绩掉下去了。
——
上午9:00开始第一场语文。
季恩恩还是有点紧张的，之前刷了很多题，也在学校做过测试题，大概估略了考试的题型覆盖范围，但是面对自己的弱项，还是忍不住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