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凉爽适宜,茶水凉一点也无妨。
她一口气喝了两杯,又钻回了被窝。
顾怀生顺势躺了回去,帮她盖好被子,准备闭眼休息。
突然,感觉到她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在摸摸索索。
他知道,她在触碰他愈合不久的疤痕。
忍不住按住了她的手,他轻声道:“别闹,睡吧。”
大致是睡了一会儿,又喝了两杯水,她睡意去了几分。
转身看怀生睡得安稳,莫名就起了坏坏的心思。
平日她胆子一向不大。
许是真的酒壮怂人胆吧。
今夜她主动撩了他一回。
顾怀生终于睡不下去了,语气有点发沉,“再不安分,今夜可就别想睡了。”
她酒醉,似乎心情不好,前面哭的那么伤心,他不想欺她。
唐晏宁唇角弯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像落入泉水的月,皎皎动人。
只是这笑容仍带了一丝娇憨,显然醉意未退。
指尖在他锁骨上流连,目光微怔,像是染上了一层飘飘渺渺的雾。
她俯身,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大,对顾怀生说如挠痒一般。
偏就这股痒,让他头皮发麻,身躯一震。
他刚想翻身而上,唐晏宁已经率先欺身过来,主动分作在他腰际。
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
没有章法,全凭随意。
这里啄一下,那里啃一下。
顾怀生被她磨的无法,偏她非要掌握主权。
他只好忍着,压抑着……
柔顺的青丝穿过他的指尖,落在了他的手心。
顾怀生捻起发丝,放在手心把玩。
“阿宁……”
他叫的缱绻,呢喃,低沉的声音,在帐内幽幽回荡。
她听到了,嗯了一声,很小的声音,像是猫儿哼哼一样,挠人心扉。
他抬眸,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
俊美无俦的脸庞,漫上了一层绯红,他眼底有情念翻涌。
不染人间烟火的神明,堕落了。
她吻过他的每一处疤痕,带起一阵阵的涟漪,青丝散落,遮住了她半边脸颊,他只注意到了她纤细凝白的素手。
她的手很漂亮,指若青葱,掌若柔荑,十指尖尖。
这么美丽的一双手……
顾怀生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她逼疯了。
一向沉静的眸子氤氲上一片红,比上次被杀手追剿厮杀时,还要红。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人提了上来。
单掌固定住她纤细的手腕,主动覆了上去。
她乖巧异常,不躲不避,唇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纠缠中,唇齿间溢出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勾魂夺魄。
兰花酿的酒香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顾怀生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微醺。
只觉得这香气缭绕,催人入胜。
缠绕着人的理智。
让人不饮而醉……
六月的夜,有虫叫蛙鸣,夏风簌簌。
寥寥繁星,零散的布在深蓝的夜空中,调皮的眨眼。
屋里,夏风递进,帘幔乍起,露出了丝丝旖旎。
顾怀生束发的冠被她取了下来。
墨染的发丝散落,她的发与他的混在一起,丝丝缕缕的纠缠。
如夜里的两人。
她柔顺,乖巧,主动。
主动攀着他……
勾着他。
说了一些平日从没有说过的话。
顾怀生觉得她真的是个妖精,暗夜里专门惑人的妖精。
让人无法不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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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收住,顾怀生就立即去查看了西北面决堤的地方。
面积不大,只消再等个几日,就能着手去修。
连下了那么多天雨水,河水上涨的厉害,需得等河水排掉一部分,水位线下降才可以动工。
看完这边决堤的情况,他又细细去看了别处,一一查访,态度认真。
这堤坝至关重要,马虎不得。
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彩霞铺满了半边山,倒映在细鳞河上,水天一色。
顾怀生一回府,就碰到了在院中翘首以盼的妻子,他笑了笑,走了过去。
马德才突然暴毙,郡守府职位空缺。
顾怀生不得不暂时担任郡守府的职责,除了修理堤坝,还要处理一些堆积的公务。
太子殿下已经下了圣旨,拟定了新的官员,翰林院廖文贤前来任职。
廖文贤在翰林院已经熬了六年,论资排辈也是够格的。
翰林院不少人眼馋,青城郡郡守呀,下面好多个分县,而且地广物博,水肥鱼美,富饶之地哦。
肥差,妥妥的肥差,结果就落到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廖文贤身上。
廖文贤顾怀生是知道的,在翰林院有过几面之缘,攀谈过几句。
也一早就知道,他是殿下的人,人品不错,正直有担当,有能力,在翰林院这些年,掩蔽锋芒,为殿下收集着消息。
现在被差遣出来,想必原来的职位已经有新的人取代,守的得云开见月明了。
从下达圣旨,到办理一切手续,再到上青城郡赴任,粗粗一算,估计也要一个月。
顾怀生得等他到来,交接完毕方可回京。
不过,他本来也不急。
背后之人既然已露出了痕迹,再隐藏,可就不易了。
他不急,一步一步来。
第一步,就是先带阿宁好好的游玩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让阿宁玩个痛快。
当然,玩之前他哥嫂嫂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