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裹着帘幔,头发散乱出来的这一幕,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毕竟望月酒楼客流量大,许多人也听到了二楼雅间传出锦娘的呼救声。
各种流言层出不穷,带着暧昧的,不屑的,讽刺的,看好戏的……
这种艳闻永远是男客官津津有味的桌上谈资。
流言越来越盛,锦娘全然不在意,依然把全部重心放在酒楼上。
三个月后满京城大肆流传起来理亲王猝死在小妾床上的消息。
皇室有心压下,想给理亲王一个体面。
但是消息传播的却异常迅速,各大茶馆,书楼,都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着。
锦娘之前的绯色流言开始慢慢被盖下去,然后逐渐被淡忘。
再后来酒楼越做越好,提起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锦娘的亲事愈发难说。
唐晏宁听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安静不语,淡淡的靠在他的怀里。
锦娘其实很坚强。
她挺佩服的。
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遇到的难处或许更多,同为女人,她可能比怀生更能理解那种不易。
但愿锦娘嫁给汪少恒后能余生安稳。
顾怀生见她半晌不说话,好奇道:“在想什么?”
唐晏宁不假思索的答,“在想你为什么会和我成亲?”
以他真实的身份,等个几年,日后想选什么样的千金嫡女没有,为何要偏偏选择她呢?
说实话,那时候她的名誉并不好,也没有多受父亲待见。
那个婚约,于他,肯定也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他想退,轻而易举。
顾怀生听她问起,忍不住笑出声,“因为你漂亮。”
“……”
唐晏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就只是喜欢我的容貌。”
顾怀生笑的更加愉悦,在她耳边又悄悄的附了几句。
唐晏宁刚刚那一点疑虑顿时被他这几句话激的全部退了去,红着脸推开了他,嗔了一句,“无聊。”
顾怀生笑的更加愉悦,起身跟她走进了内室。
喜欢她什么?
这个该怎么说呢,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可能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顾怀生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独独认定了她。
只知道当时得知是她要嫁过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些喜悦,甚至有些激动。
哪怕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开始喜欢他。
他喜欢看她站在半山腰时看着风景眉眼缱绻的样子,喜欢她和双儿说话时语气温柔甚至有些调皮的样子。
喜欢她每天起床嘟嘟哝哝怎么都不愿意起来的样子,喜欢她和大嫂一起坐在葡萄架下刺绣聊天笑的随意的样子。
喜欢她对村民们热情的送东西的样子,喜欢她为流浪的猫咪投食的样子。
尤其喜欢她夜里……的样子。
一嗔一怒,一颦一笑,皆入心扉。
似乎只要是她,每种样子他都喜欢。
他不需要娶一个背景多么雄厚,家缠万贯的女子。
他只需要娶一个让自己每天想着回家,会温柔等待他的女子。
每天回来时,她笑着走来,那一句欢快的,“你回来啦。”似乎就能驱赶所有的疲惫,如春风化雨,绵柔细腻。
她贪睡,贪玩,爱逛,也爱笑,甚至还敢去赌场。
对外人一向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而对待仆人,却又大度宽容。
敢爱敢恨,对外看似成熟冷静,但是骨子里又很安静可爱。一心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性格恬淡。
这样的女子,如何叫他不喜欢呢?
不过他生来性格比较冷淡,这些话当着唐晏宁的面他实在无法开口,只好用一些别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他进了内室,从后面拥住了她。
那股淡淡的兰香一如既往,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
他语气低沉,哄道:“今夜我可以过来睡了吗?”
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进卧室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盼,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唐晏宁刚刚被他那几句话羞的薄红还未完全褪去,便又加了一层。
整张脸如天边的晚霞,红艳旖旎。
她掰开了腰间的桎梏,走到床边坐着,别过头,不理他。
顾怀生继续哄道:“我都已经睡书房半个月了,你就不心疼的我吗?”
“不心疼,谁让你上次那么过分。”
她终于出声,提起那日,语气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羞赧。
顾怀生盯着她晚霞般的侧颜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说,“好吧。”
然后便从衣柜里又拿了几件衣服,打算去书房常住的模样。
唐晏宁被他突然这句好吧,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不应该……再问问,或者再说一两句吗?
她感觉,只要他再说两句,她就忍不住点头了,她对他,其实也依赖的紧。
习惯了身旁有一个人,习惯了那股淡淡的墨香,一下子这么多天都没触碰到,她其实也很不习惯的。
她还在自顾自的想着,顾怀生已经收拾好东西出了房门。
直到门口传来闭门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暗恼的跺了跺脚。
睡书房,睡书房,睡一辈子吧你。
夜。
月光流泻在草木上,映照着青石砖上一片斑驳浅影。
唐晏宁晚饭后连步都没散,也没学往常一样去书房还跟他唠唠嗑,一个人赌气的回了泽辉苑。
沐浴过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