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生一路没说话,把她揽在怀里便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内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晏宁奇怪了一瞬,往日他总爱闹一下自己的,今日怎的这般安分。
仔细回想了下今日并无什么异常,便不再想了,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被马车颠簸的昏昏欲睡。
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趋向平稳,顾怀生睁开了眼,温柔的看着她,目光触及到马车角落里的一个小包袱时有些微微发怔。
那个包袱里有刚刚她放进去的一个阅读小札。
他在相府闲来无事,便想去她生活的院子看看,无意间看到了这本小札。
多半是一些阅读理解做的笔记,还有一些摘抄的诗词,做的注释,偶尔加了几句心情。
他想多了解她一点,便坐下看的入神。
冷不防的翻到了一页。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这首诗词讲述的是一个女子的思念,爱而不得。
伤感之下见到池塘边的香蒲,兰草,莲花便想到了自己爱慕已久的男子。
久未能见到心仪的男子,便倍感心烦意乱,满腔愁绪。
妮妮喃喃,反复述说着相同的意思。
诗的结尾处,没有注释,只有落笔潦草的锦华二字。
他想,她……在遇到他之前,心仪过陆锦华吧?
难怪陆锦华会惦记她,原来,他们真的有过一段朦胧。
他倒并不是非要去追究,反正陆锦华已死,只是依旧觉得胸口有点闷。
他的妻子只能是属于他的,不能有人惦记,心里也不能有任何人的影子,不可以。
夜幕降临,月亮悄悄的爬上天空。
洒落一地银辉,透过未合严的窗牖缝隙,递进了屋里。
屋里烛火已熄,帷帐垂下,依稀透过月光,能看清床上那对儿交颈而卧的身影。
唐晏宁不知道怀生今天怎么了,毁了她立下的养伤期间的约。
一言不发,双目幽深,像冲锋陷阵的将军,只知道在战场上一味的攻略挞伐,蛮横无度。
不知疲倦。
怀生一直是温柔缱绻的,鲜少这么霸道专制。
她不知道求几次了,拒绝了几次。
嗓音哑的说不出话。
但是那人似乎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她的啜泣毫无反应。
结束之刻,她昏了过去,脑海里却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那一刻钟的阴影不会又回来了吧?
…………
新年气氛刚过,顾家便开始张罗着搬家。
新的宅子已经打扫干净,东西置办的也都非常齐全,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搬。
几个小丫鬟各自收拾了些衣物,简单一个小包袱便完事了。
倒是唐晏宁和顾怀生的东西最多,足足装了十几车。
她之前二十几抬的嫁妆,再加上后面置办的衣服,杂七杂八的,装了十三四辆车,而怀生的衣服倒不是特别多,就是书多。
后面的四车全都给他放书了。
新宅子相对于原来的老房子,那就宽敞太多了,几个小丫鬟们终于每个人有了自己的房间。
卫无再也不用挤在杂货间将就了。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双儿的房间就在卫无旁边。
唐晏宁美其名曰,一个是贴身照顾我的婢女,一个是贴身保护我的侍卫,两个自然住得近一点比较好。
双儿毫无异议,就是卫无嘴角抽了抽,意味不明的看着二夫人。
唐晏宁无视了他眼神里的不满,冲卫无灿烂的笑了笑,兴高采烈的去看自己的新居室。
顾家临走那天,迎来了村民们的热情送行。
他们知道,顾家这一走,十有八九就不回来了,所以好些人家带了自己种的蔬菜瓜果,还有鸡蛋,聊表心意。
唐晏宁和林素娥这次没有再推辞,一一收下,微笑道别。
宅子变大了,丫鬟仆妇必然也要适当的添加,不然就芬兰墨玉他们几个也忙不过来。
顾怀生早早的做了准备,他们还未搬进去,便已经添了二十几个仆人。
四五个粗使婆子,七八个三等小丫头,还有十个家丁。
唐晏宁身边只用两个大丫鬟即可,已经有了双儿,她便留下了芬兰,云芝和墨玉都分给了林素娥。
灵秀因为来的时间最晚,年纪最小,做大丫鬟显然不合适,暂时被分配到大嫂院里做个二等洒扫丫头,待以后再做打算。
灵秀开心的道了谢,转身忙活去。
只是眼底划过一丝不满。
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差别大了去了,都是老宅带过来的,凭什么不能多收她一个大丫鬟。
这样一来,身份无端的比云芝墨玉她们矮了一截。
不满归不满,灵秀也不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做事。
这一搬家捯饬的越来越像样。
丫鬟,仆妇,小厮都有,虽说没有大户人家气派,但是俨然也是正儿八经的一户宅邸。
大门口挂着一个亮堂堂的牌匾。
匾额上面写着大大的顾府。
是怀生亲手书写,字如其人,大气端庄。
搬家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天左右,彻底安定下来。
一切变得井井有序。
这一段时间唐晏宁过得无比自在,没事儿和大嫂逛逛街,遛遛弯,或者拉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