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自从包围练潭镇之后,围攻已经有十余日了,中间也想了无数的法子,也死伤了许多士卒,可是依然止步于练潭镇下,这仗怎么打怎么都是看不到头,关键是在惨烈的伤亡面前,不少人甚至都已经表现得有些疯魔。
经过了这十来天的进攻,清军从上到下的伤亡达到了两万三千余人,其中绿营伤亡近两万人,而八旗也损失了三千多人。整个清军大营士气一片惨淡,人人面带土色。特别是不被八旗高层放在眼里的绿营,更是成了一片散沙,再无一丝斗志。
清军打得难受,复汉军却也不好过,宇治景和岳凌峰二人,同样将自家吃奶的劲头都已经使出来了,在将火炮的弹子耗费得七七八八之后,如今的复汉军已经不再每战都用火炮支援了,甚至连燧发枪的弹药也不太够,在面对清军的进攻时,便只好用刺刀和手榴弹招呼。
可是剩余手榴弹的数量也不太多,却是让宇治景有些发愁,若是清军再这么一味猛攻下去,复汉军恐怕就抵挡不住了,就在这段时间里,守备二师在各方面准备都还算比较不错的情况下,也有近三千人的伤亡,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肉搏战中被消耗,这也给清军带去了一些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宇治景也不再稳打稳扎,开始想着一些损人的招数,比如在他专门挑选了一批精锐之士,在双方混战时,专门去执行一些“斩首战术”,若是见得清军当中有人衣着华丽者,便一起凑过去,趁着对方不注意同时开枪,以确保击毙敌将。
还有就是在清军休息的时候,宇治景也会命令炮兵进行轰击,也不会打很多轮,只是为了起到一个扰敌的作用,让清军为此疲于奔命,快速消耗体力。若是清军不闻不问,则宇治景也会选择时期,派人出城冲击清军大营,反正就是不让清军有良好的休息。
不过这些小手段确实还挺有效的,至少在无形当中,清军哪怕是睡觉也得时刻提防着,这样一来,清军自然无法得到正常的休息,在白天的进攻当中,又会进一步削弱清军的战斗力,因此见到此计策有效后,宇治景十分得意洋洋,并将其命名为疲兵之策。
炮声轰鸣,呐喊声响彻天际,清军再一次发起了攻击,只是这一次似乎是动了真格,出动了整整三千人的,都是八旗前锋营和火器营的士卒,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十分精良,都是从火器营里生产出来的鸟枪,质量相对于绿营要强上许多。
宇治景站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沙盘,沙盘中插着十几面红色小旗子,那些都代表现如今的复汉军镇守的情况,除了红色的小旗子,还有数面黑色的,则代表了清军出动的人马,双方如今已经交织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
此时桌面上的水杯,泛起了淡淡的水纹,似乎动静还不小。宇治景心里明白,这是清军的火炮已经拉上来了,上百门的子母炮在同时发射时,尽管声音暗哑低沉,可制造出来的动静却不小,这也说明了清军已经开始拼了老命在打了。
“北边已经打起来了,三团在守,压力很大。”岳凌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冷峻,透着寒意。
宇治景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此时的三团是刚刚调防的,原本就是新兵比例较大的团,战斗力不算出众,如今在清军这般猛攻下,想要坚守恐怕会很困难。
只是眼下的宇治景,已经挤不出更多的兵力了,除了师属的一个护卫营以外,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预备队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若是随随便便就把这个护卫营送上去,那后面再出现紧急情况,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这张底牌,无论如何都不能这般打出去。
宇治景脸上没有丝毫的动静,沉声道:“北面压力大,我知道,告诉董玉林,真守不住的时候,我自然会派人上去。但是眼下不行,好钢就得磨出来。”
“北面恐怕只是清军攻打的一面,咱们还得盯着西面,在过去的几天里,那一面一直没有被清军攻击过,导致我们的思路也出现了变化,在遇到情况时,就很容易在下意识把西面的守军抽调开来,我想这应该不是清军的疏忽。”
岳凌峰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的严重性,“现如今西面只有两个营,也就一千人出头我得去盯着。”
宇治景点点头,只是重新盯上了沙盘,心思却没有放在上面,而是在默默期盼着,期盼着大都督消息的到来。
“杀!报效皇上!报效大清!”
前锋统领鄂海亲自率领着前锋营的兄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其余的前锋营士卒也都一个个振奋无比,朝着复汉军的阵地便是一路狂奔。
作为京营八旗里的精锐,这只军队对自己向来所视甚高,认为这天底下论起强军来,那他们指定是榜上有名。不光是这帮人八旗军这么想,就连京师里的好事者也将各旗各营的将士们进行了对比,到头来就是得出了一结论,那就是悍勇属前锋。
可是就这么一支悍勇属前锋的军队,在面对复汉军的火炮和火枪时,照样只是纸糊的一般——一戳就碎。在前番屡次进攻当中,都被复汉军用各种方式给打溃了,若只是火枪火炮也就罢了,可关键是白刃相搏,前锋营的汉子也都是转进如风。
在这种状况面前,旁人倒也就罢了,可是鄂海心里着急,他原本就是正黄旗蒙古副都统,后来得到了康熙的赏识,做了这前锋营的前锋统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