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尔丹的怒吼声,几个还在往后跑的八旗兵丁脸色涨红,他们不是寻常的绿营,他们是吃惯了铁庄稼的八旗汉子,若是就这么跑回去,如何去见族里的亲朋?
一名帽檐上带着血污的蓝翎长狠狠咬了咬牙,“众位兄弟,若是这么跑了,也没个活路,咱们不如拼了吧!”话音刚落,便返身想着复汉军阵型扑去,只是在奔跑的途中,被复汉军再一次的齐射集中了腰部,就此便倒了下去。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身后有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卒,开始朝着复汉军的阵型猛冲了过去,而复汉军排成三列阵型,正在进行一轮轮的齐射,尽管命中率不高,可是这一轮轮下来,发射出来的弹丸也击倒了大量的清军。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清军发起了决死冲击,宁渝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八旗劲旅,不能同寻常的绿营相提并论,比起荆州八旗也远远超出几分勇气。我此时倒想起了,那康熙皇帝率领的五万京营八旗,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宇治景有伤在身,虽然已经在武昌休养了许久,可是依然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他摇了摇头,轻蔑道:“勇虽勇矣,可惜那傅尔丹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如此用血肉堆出来的道路,又能走多远?”
宁渝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这个傅尔丹是个什么德行,在后世这位名将看似勇猛无匹,可是性子急躁冒进,他指挥的和通泊之战,接连折损了定寿、素图、马尔齐、永国、觉罗海兰、岱豪、查弼纳、巴赛、达福、马尔萨、舒楞额等将领,出战时的两万四千余人的大军,到最后仅仅只有两千人活着回来,差点把雍正给气吐血。
正说着话的当口,清军终于冒着巨大的伤亡,冲到了复汉军七十步的距离,持着弓箭还有火枪开始发射,这一通下来,虽然也给复汉军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可由于复汉军的射速远远超过清军,因此双方的损伤根本不成正比。
随着大量清军的身亡倒地,傅尔丹便干脆带着人一起向前发起冲锋,打算利用肉搏的优势来换命,对于此时的清军而言,他们的人数依然远远超过复汉军的士卒,因此即便是一命换一命,清军也是赚的。
眼看着清军不避生死,就这么直直往阵前冲来,宁渝也十分果断,号令全军上好刺刀,等待着刀锋碰撞的一刻。
到了这个时候,傅尔丹才发现自己之前趁夜攻城的举动有多么愚蠢,因为当时攻城时率领的士兵,都是目前清军最精锐的一部分人,这一批人白白死在了城墙下,也导致此事清军的肉搏能力大大降低。
一千余名持着刺刀的复汉军可不同于寻常,他们原本都是当下最精锐的一批人,此时对上清军,势如破竹一般,直接压着两千多的清军打,他们被这样的攻击给直接给打蒙了,也被打崩了,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飞速流逝着。
各营蓝翎长战死、翼长战死、翎长战死,甚至是佐领都在战死,这些消息不断冲击着傅尔丹的神经,他望着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的清军将佐们,望着那些还在浴血奋战的清军士卒,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孤注一掷,孤注一掷啊!”
这是他傅尔丹的选择,可未尝不是其他清军的选择,从一开始踏入幕阜山开始,他们的命就已经不再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厮杀在武昌城下声震十里,惹得不少武昌的百姓猜测,由于城墙上已经被下了严令,也严禁百姓进出,因此看不到战场上的形式,可仅仅通过复汉军的呐喊声,似乎也能得到一个结论。
那就是复汉军赢了!
有好事者还煞有其事向周围的百姓谈论道:“要我说,此战世子殿下必胜!我军的声音浑厚有力,而清军的声音稀疏暗弱,这一听便能分出高下来!”
众人便纷纷道彩,他们可是由衷地希望复汉军赢,因为这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以清军的德行,若是打进城来,怕是全城上下百姓都得跟着遭殃。
反而是复汉军,却让武昌乃至于整个湖广的百姓都感叹,这全天下就没见过这样的军队,若说秋毫无犯倒也不见得,可是在军纪严整上,纵然比不上岳家军,可也是戚家军这一等级的,对于百姓而言,这等不扰民的军队,放哪找去?
当然,之所以复汉军的军纪如此严明,跟宁渝的多重手段有很大的关系,从一开始复汉军立军之初,便是湖广的子弟兵组成,大家伙自然也不会去祸害乡亲。
后来随着复汉军讲武堂和军官轮训制度的建立,大量复汉军的中低层官兵都经历了讲武堂的培训,而培训的内容里,军纪又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因此在这些官兵心里也竖起了一道警戒线,那就是复汉军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军纪。
为了达到警示人心这一点,复汉军每次攻下城池之后,都会派出军纪处,带领军纪队在城内严防死守,若是有人敢趁此机会敢行不轨事,无论他是什么人,都会用人头来祭旗。
“复汉军的荣耀不容玷污!”
这是宁渝每次战前都会提起的一句话,在他的心里,目前的复汉军之所以能够无往而不利,跟百姓的支持是有很大的关系的,若是放纵军纪败坏,最终只会让复汉军自食苦果。
当然为了让士卒们心满意足,复汉军在军饷和田地方面都会显得十分大方,派发出去的军功田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亩,要知道现在整个复汉军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人,因此人人田地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