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不假?”钟逸目光与他对视,眼神深邃带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在他面前说谎。
卖货郎这个时候却流露出异于常人的平静,就好像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与殷勤都是伪装的一般,他毫不避讳钟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人也是从白莲教嘴里听说的,至于真假,这就要靠大人自己分辨了。”
“听说?笑话!这种程度的讯息谁又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呢,而且知晓之人一定在白莲教占有重要地位,就算之前京城有这样的人,可也不应该是你能遇到的。”钟逸对卖货郎的话越来越质疑,当然,他这番话钟逸一定是要做考究的,此事事关重大,关乎陈达斌在海津卫的生死存亡,令钟逸疑惑的是卖货郎这个人,现如今他的气势摇身一变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与之前最底层的穷苦百姓完全不同,按理来说百姓对官员是有来自骨子里的忌惮,可他对钟逸,明显没有,如果说有,倒更像是伪装的。
卖货郎看向钟逸,话语中捎带些许怨意:“大人是想反悔了?”
钟逸淡淡一笑:“自然不会,我钟逸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说一言九鼎,八鼎总是有的,我答应会放你,就一定会放你,只不过我现在对你这个人很是好奇,看来你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呀。”
卖货郎惶恐道:“大人您这是折煞小的,小的哪里能够入得了大人法眼呢?小人就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卖货郎,赚些小钱,养家糊口生活下去还是一问题,这样人又有什么值得大人探究的呢?”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曹,名三郎,在家排行老三,爹娘就起了这么一个贱名,贱名好养活嘛。”
钟逸看不出他所说是真是假,不过依锦衣卫的能力,定然能找到此人的情报,到时候一看便知,至于他是否不凡,钟逸自有判断。
“很好,你可以走了,记住我说的这个条件。”
钟逸走出牢房,对门口候着的狱头说了一声,狱头虽为难,但转念一想,此人又是钟逸送进来的,陈指挥使又没有下过任何特殊命令,心意横便放了人,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这是钟逸的命令,他一个人当狱卒的哪敢违背呢?
放出人的同时钟逸已经给属下下来命令,派遣几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卖货郎身边,既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害怕他逃离京都,在他身上披着一层神秘的纱,揭开这层纱,钟逸便能知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所以在揭开之前,卖货郎绝对不能离开京城。
从诏狱当来,钟逸头一时间便是来到先前陈达斌在的屋子,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会功夫陈达斌竟然已经上路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重要了,若消息属实,而钟逸又没有提前告知的话,陈达斌在海津卫定然是要吃亏的,吃很大的亏,很可能有性命之忧,别看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可在白莲教眼中所有官员都是一样,都该杀,都可以杀。
钟逸写好一封书信,信中便把刚才审问一事详细写出,后又派人快马加鞭去追赶陈达斌,钟逸要让此人亲手将书信交到陈达斌手中,若是有半分纰漏,这就是掉脑袋的罪责,这番恐吓让追赶之人心里直打怵,险些二话不说就上路,可残存的理智告知他一定要等钟逸交代完之后再离开,在钟逸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他终于上路了。
钟逸看着远超乎往常的速度,心里总算有了底,这也不怪他吓人,海津卫一行凶险十足,一定要让陈达斌有万全准备,否则到时候两眼一抹黑就是待宰的羔羊。
如果真如曹三郎所说,那么海津卫已经岌岌可危,卫所兵卫本就是保护当地的兵马,要是归于白莲教之手,与整座城归于白莲教之手是同样的兴致,毕竟没有兵马的保护,城中的所有人又哪有丝毫对抗的力量呢?
哪怕结合锦衣卫与衙门的人,在卫所兵卫面前都是不够看的,更何况,谁又能保证锦衣卫与当地官员没有与白莲教沾染在一起呢?
此事是真是假,除了陈达斌到了当地亲自调查,否则是没有定论的,说起来此事太过玄幻,好歹卫所官兵皆是朝廷的人,混着公家饭,为何要跟着白莲教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营生呢?如果仅是有一些人还值得相信,但要说全部的话,确实有些危言耸听了,一个人总有被蒙蔽的时候,可一群人被懵逼,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难不成他们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买卖吗?相比普通人百姓来说,这些人更为清楚其中后果,既然明白,又岂会如此糊涂呢?
钟逸拍了拍脑袋,光他现在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这只有交给陈达斌了,希望在海津卫内不要出现任何危险,一切平安吧
陈达斌走后第一日,朝堂内发生了一些变化,吴俊明终于出手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朝堂内竟有半数为吴俊明说话。
先是由吏部的人起头,以吏部不可群龙无首为由请求将吴俊明调回,经他们一提,半数官员齐身跪下为吴俊明求情。
这让康宁皇帝小小惊讶一番,他本以为吴俊明一事已是板上钉钉,可现在竟然有了变数。
康宁皇帝很聪明,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使用了拖字诀,将焦点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虽然满朝文武皆知晓其中之意,但皇上之言,又哪里敢不听呢。
所以今日这一场对抗,反吴派占微弱上风,只不过这个办法只能用一两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