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钟逸将此事娓娓道来:“匈奴扰我大宁多年,若非吾皇圣贤宽达,早已将其剿灭。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有恻隐之心,可无奈匈奴亡我之心不死,北方百姓无时无刻不受其侵扰,吾皇心系天下百姓,令大军压境,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大宁百姓。”
这是作诗的背景,本来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个庞大的国家少不了战斗,甚至几乎每日都有发生战争,不过钟逸借此机会却将康宁皇帝大肆渲染一番,让他贤明君主的形象更加丰满形象。不得不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溜须拍马之举,可却令康宁皇帝极为受用,因为在场众臣不仅仅大宁之人,而是各个国家的精英翘楚。
这就像一个公司的酒会上,在邀请外宾时,一位举足轻重的员工上台发言,把自己公司董事长夸得天花乱坠,不管他是何用意,但在董事长听来,就是让他很爽快。
道理是同样道理,康宁皇帝与董事长也是一样的心情,这番马屁的确恰到好处!
“吾虽无将帅之才,却将百姓视为父母,百姓之苦即为自身之苦,便主动请缨奔赴战场,经过近乎一月的死斗,终于将匈奴驱除出境!”钟逸神情恍惚,那场最终决战浮现在他眼前,如同鬼神凶煞一般的匈奴,仅用几十人,就将大宁军队撵着跑,如若不是钟逸身先士卒,视死如归,战争的结果或许会天差地别。
也正是那场战斗中,暴露出许多问题,大宁安稳太久了,连最为引以为傲的武力都有所下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千百年来流传的古话,其中深藏真意啊!
“也正是在那夜,金戈铁马入梦来,我于疆场厮杀,鲜血性命不断流逝,一场梦就是一辈子、整个人生,我化身为老将,为陛下鞠躬尽瘁,虽死犹生。”
“梦醒,我有感而发,就这般,整首诗脱口而出。”
钟逸奇幻的经历再次惊异殿上众人,这才是真正的老天爷赏饭吃,随随便便的一觉,成就千古绝唱,这等本领,全天下人能有几个?
穆锐藻看向钟逸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不知是不是钟逸的错觉,他竟在穆锐藻的目光中找到了一丝艳羡,不过再难起疑,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除了钟逸这样的天降奇才,穆锐藻根本想象不到还有谁能做出如此不凡之诗。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穆锐藻深深感慨,能够听出他对此诗此人的认可。
钟逸脸上依旧保持者谦卑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首抄袭而来的诗句欣喜若狂、不知所谓,他恭敬道:“现在便请穆先生作诗了,小子不过班门弄斧,这些小才入不得先生法眼。”
穆锐藻沉吟片刻,再三犹豫之间,向康宁皇帝请罪道:“外臣有罪。”
康宁皇帝有些奇怪,问道:“老先生何罪之有?”
“外臣不敢欺瞒陛下,在此之前,臣的的确确已经备好一首诗词,为的正是与钟公子比拼,可钟公子此诗一出,臣之诗暗淡无光,正如繁星比皓月,寒鸦比凤凰,此诗之意,超吾十倍乃至百倍,所以外臣便将此诗烂在心底,不忍折磨诸位耳朵。”穆锐藻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只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向钟逸竖起了白旗。
康宁皇帝身为主人,当然不会以强硬的手段逼迫,他宽宏大量道:“既然先生已做决定,那朕绝不干预,只是先生此举无异于不战而败啊。”
穆锐藻淡淡一笑,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说与不说并无半分区别,就算将所作之诗念于诸位,也只是贻笑大方,输得更惨罢了。”
这些话能从穆锐藻口中说出,让钟逸暗暗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不愧为当今文首,暂且不说他的才能,光是荣辱不惊的品格,就够许多人学习一辈子了。当你有了他的声望与名誉,决然不会说出此类话来,要知道,他面对的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这番作法不仅会让自己脸上无光,更会遭天下人耻笑,可他仍是落落大方,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好像视若无睹。
啧啧啧,怪不得李老都要尊称一声老先生,单从品德来看,已天下无双。
穆锐藻朝钟逸笑道:“钟公子,这一局我输了。”
钟逸急忙拱拳:“先生不过是怕钟逸连输三局颜面无存罢了,小子感激不尽。”
穆锐藻笑容愈发温和,他未曾想到钟逸竟会如此回应于他,他这么一说,是给自己一个很大的台阶,虽然在座所有人都能看出是穆锐藻不敌钟逸,可随着钟逸的解释,让穆锐藻不至于如此难堪。
他忽然对钟逸的印象有了一丝改变,一开始的狂妄或许是他的一种伪装,从现在的点点滴滴细节来看,穆锐藻在身旁这位后生身上根本寻不到丝毫傲慢之迹。
如果不是所处国家不同、年纪不同、相遇太晚,他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知己。
不知为何,穆锐藻心中忽然产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正是钟逸的人格魅力,不止是穆锐藻一人,几乎所有与他相处过的人都会有如沐春风的感受,因此,钟逸的人际交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除了已得罪死的西厂外,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可成为他的朋友,更不必说陈达斌、李格等人,与其感情更为深厚。
“第一局我已经输了,钟公子,依北庆的规矩,输者有一先机,那就是在第二局的时候先出前面诗句,不知钟公子是否同意?”这并非穆锐藻惺惺作态,他之所以主动询问,那就是征求钟逸的意愿,如若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