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图,东齐成名已久,本国任侍郎一职,因诗情才意超群,特派遣出使大宁,为其皇后赠贺诗几首,不过当他来到和永殿时,发现了端倪。
聚此之人几乎都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擅作诗词的才子文人,这是为何?虽然历任使者不乏这些人才,可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吧?总有几位朝廷信任的官员来此监督。
在他见到那一位从未谋面的毛头小子时,杜图差不多猜出了康宁皇帝的意图,世人皆知誉满天下的《水调歌头》出于大宁,而且是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嘴中传出,大宁很多年里才出现这么一个人物,在文坛弱于别国的情况下,大宁自然要奋起直追,利用天赋之才,改变如此境地。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或者可以说,康宁皇帝之心路人皆知,武强文弱是他的一块心病,没有人再被称作南蛮子的时候不会愤怒,尤其是整个国家的主人。
可真的能够凭借后起之秀一手颠覆建筑已久的文坛吗?至少在杜图看来希望十分渺茫,假使那首绝句真为钟逸所作,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在众多前辈面前,他能不怯场吗?他能依旧保持正常水准吗?
显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也是那个时候过得来,在如此郑重的场合中,由于自己一句话可能造成莫大影响,无疑这个人是会紧张得,哪怕腹有经纶,可一句话都难以说出,这种状态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钟逸是否能发挥十分本领,哪怕十分之九、十分之八都足矣,但很无奈,有十之三四,都配称得上一位奇才了。
再者来说,依杜图之见,这首诗大概率不会由钟逸所作,才学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十分玄妙,但毫无疑问,是真实存在的,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才会显现出来,年少成名者有,风华正茂,挥斥方遒,此番少年在诗词中的表现,一定会是生气盎然,志气勃勃,可从《水调歌头》来看,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被生活折磨过后的初衷与感悟,都是钟逸这个年龄段难以领会的。与之相处后,相见相闻,更让杜图坚定他的猜测,好酒狂妄之徒,岂能有如此才智?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还需要人静观其变。
正是因为心底里的主观偏见,让杜图对钟逸此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最终爆发的缘由还是要归于嫉妒。
所以他才在钟逸一句不当之言下奋勇出击,他想用他的外客文坛前辈身份压钟逸一头,挫一挫他的锐气,但钟逸何许人也,反倒是在这两方面将了他一军,更揭露他心底最深的上伤疤来刺痛他,让他难以控制情绪,在这样的场合发泄而出。
跪在地上的杜图很是不安,毕竟别人家的场子,说到底他只是位客人,真要是将事情闹大,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他自己,不过他转念一想,心里忽然有了对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再多的辩解都苍白无力,倒不如借此机会来报复钟逸一番!
康宁皇帝语调平和:“跟朕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好的日子,你们二人为何会起冲突?”
杜图率先开口:“回禀皇上,外臣与钟公子未有纠纷。”
“哦?难不成刚才朕老眼昏花不成?”
“外臣绝无此意!”杜图心一沉,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皇上,外臣生平好诗,向来以诗会友,今日与钟公子一见如故,且得知那首名扬天下《水调歌头》正是出于他口,外臣心里痒痒,便想与之切磋一二,不过钟公子似乎似乎不太愿意,外臣心知再次相聚已是猴年马月,便再三劝之,情急间有所激动,这就是事情发生的原委。但在陛下与众位大人看来,怕是误会了。”
杜图的意图很明显,他要逼钟逸与他比拼,在众人面前让他失了颜面,令他知晓祸从口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钟逸,朕允你如实说来,方才确是这么一回事?”康宁皇帝不能听一面之词,虽然他也同意杜图的方式,这是挽回大宁文弱局面的绝佳手段,但在这么多年面前,他势必要做到平等对待。
钟逸微微一笑:“杜图使臣所说不错。”
杜图眉毛一挑,他原以为钟逸会在康宁皇帝面前奏他个胡言之罪,可没想到钟逸竟然会同意他的说法,难道他还藏着后手?
奇怪,他不该不惧呀,莫非肚子里的确有真才实学?不过并无所谓,杜图也是名副其实的心有沟壑,区区一毛头小子,岂能不敌!
康宁皇帝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心底已经乐开了花,听钟逸的语气,那是有十足的信心,一改旧状,就在今朝!
“钟逸,朕再问你,杜图邀你斗诗,你又为何不从?”
钟逸哈哈一笑:“臣五岁便可胜之,已至及冠,若与之相较,恐胜之不武,落得天下笑柄!”
一席话,豪迈之气尽然,满座文武皆惊,这是何等狂妄的人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好狂的小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才学!”
“”
议论之声不停,哪怕康宁皇帝脸色微变,都镇不住吃惊的众人。
同跪的杜图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心中气血翻涌,又有吐血之象。
而侧耳倾听的李格更是大慌,他爱才如命,《水调歌头》一词令他折服,自愧才不如人,钟逸确有才气不假,可杜图也不是吃素的,钟逸方才之言已断送了他所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