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对禾雨感觉不错,想也没想立刻抬脚走过去。
“禾雨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脆生生的声音让禾雨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由脸色一沉似乎动了怒。
香菊发现这一幕,脚步便慢了下来,有些狐疑,顺道猜测着不好的事情。
禾雨似乎有所察觉,很快把怒气吞咽了下去,笑着道:“原来是你啊香菊妹妹,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到是你,听到有人喊我吓了一跳,所以才会生气。”
真的吗?
香菊眨眨眼,有点儿不敢相信。
因为她看得清清楚楚,禾雨是看到她之后才变了脸,现在又说没看到?
莫非是没看清?
算了,之前有过愉快的聊天,香菊也没有多想,抬脚便兴冲冲走过去。
“禾雨姐姐,你是在看仙鹤吗?”
“对啊,我也是正好路过,发现仙鹤不在,所以便过来瞧一瞧,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我知道。”
香菊立刻道:“我刚来的时候听见喂鹤的人说,前阵子那只雌仙鹤病了,一直蔫蔫的连续两个月,也没法儿请医生来瞧。
府里的人都以为这只鹤活不久,连王爷都觉得惋惜。
可谁知道,前几日这只鹤突然病又好了,一直待在洞穴里面休养。
大概一日夫妻百日恩,雄鹤便也一直在洞内守护,很少外出,现在连喂食的人也进到洞穴里头偷食了。”
“哦,原来是这样。”
禾雨听完恍悟:“没想到香菊妹妹虽然来得晚,消息却很灵通。”
“那是因为我就住在仙鹤家门口啊。”
“这倒也是。”
禾雨笑着道:“既然有人一直精心照料,那我就不担心了。”
“禾雨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姐姐的气质,本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的婢女。”
香菊由衷说道:“我想,要不是因为脸上的疤,王妃一定会喜欢姐姐。
要是能在王妃跟前服侍,可是前途无量。”
就像那个桑娜、阿依塔还有小灵,听说她们嫁人时王妃给她们的嫁妆很丰厚。
禾雨顿了下,很快偏过头去,下意识抬手轻轻抚了抚眉上那道疤。
指尖碰触的皮肤粗粝而狭长,这是个类似蜈蚣大小的伤疤,轻轻一摸,可以感受到它的狰狞。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脸上突然多了一道疤,换做是谁都会难过。
可香菊说出这番话完全是真心实意,在府里,禾雨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替她惋惜。
“妹妹高看我了,我脸上这道疤从小就有,是上山砍柴时不小心被镰刀割伤留下的。
大概我这辈子都没有福气跟在王妃身边伺候了。”
禾雨语气悲凉,又凄凄一笑:“而且王妃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一个有不堪过往,又跟错主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会重用?”
香菊狐疑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不过是幼时不慎受伤,哪里算是不堪过往?
而且,姐姐又是跟错了哪个主子?”
一连三个疑问,把禾雨问住了。
顿了好一会儿,她这才说道:“瞧我,是想起以前的不快,胡说八道了。”
禾雨随即亲热拉上香菊的手,解释道:“妹妹说得对,的确不算什么不堪,受伤非我本愿,我难过之后便只得接受了。
而且我们做奴婢的,也没什么资格挑主子,就和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样,是我忆起往事,太伤心了。”
香菊立刻体贴拍了拍她的手背:“过去不痛快的事儿就别去想了,现在姐姐留在王府吃喝不愁,多干活攒些银两,等出了王府找个好人家嫁了,这辈子也就高枕无忧了。”
禾雨微微一笑:“多谢妹妹安慰我,目前来看,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姐姐上回也安慰了我,妹妹才会对姐姐说出肺腑之言罢了,不过姐姐也别太悲观。”
香菊抬眼望望洞内,笑嘻嘻道:“所有人都知道王府里养的这两只仙鹤是仙禽,感情深厚又有灵气。”
“雌仙鹤病了不吃不喝,雄仙鹤便也不吃不喝陪着守着,可谓夫妻恩爱生死相依了。
说不定咱们普通人沾了仙鹤的仙气儿,将来也会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香菊是个单纯的姑娘,说起将来眼中一片向往。
带着明光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编织着五彩美梦。
禾雨可以从她的眼神中一眼望到底,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下面,是对未来无限的渴望。
香菊厌倦了伺候叶琳琅的生活,暂时无法摆脱,却对未来充满希望。
禾雨认真想了想,试探性问道:“妹妹已经及笄,按道理也快到了离开叶姨娘的时候,不知妹妹怎么打算?”
香菊一说起叶姨娘,便觉堵心。
“我的生辰是在一月前,本来入秋后我就该离开叶姨娘许配人家的。
可那会儿叶姨娘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我?
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着落。”
叶琳琅没心思为她做打算,而香菊自己身上也没银子,卖身契也在叶琳琅手里攥着,她纯属有心无力。
“这样啊,”禾雨顿了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姐姐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香菊眼前一亮:“姐姐请说。”
“叶姨娘志在入王府,所以无暇顾你,若妹妹手里有些银子,去向叶姨娘请辞,她必定会痛快答应。
所以妹妹现在犯愁的只是手头不宽裕。”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