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回到侯府之后,便命人取了一块铜镜来,在铜镜后以朱砂写上白夫人的名字,然后抹去,再命人挂在自己居住的苑子大门
口上。
这是静月教的,把铜镜挂在门口,让铜镜把邪气反射出去,而后面以朱砂写了白夫人的名字,则一切都应在了白夫人的身上。
果然,从这一天开始,白夫人便觉得头晕脑胀,请了大夫,大夫检查不出什么来,只说气血亏损,开了进补的药调理,并吩咐
静养。
出征前的一个晚上,叶宸与白擎夜都彻夜不眠,此去祸福难料,两人都心有戚戚。
相拥在床上,自然是少不了一句句叮嘱的话,他放心不下她,新嫁娘在找个府中,没有人脉,他又不在,她会不会受人欺负?
而她更是放心不下他的,狄永鑫为监军,此人阴险歹毒,以杀人折磨人为乐,心眼又多,岂是他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可应付的?
仿佛是看出了彼此都在担忧,所以,最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相拥。
天色很快就亮了,石锁在外面敲门,轻声道:“爷,该起来了。”
白擎夜应道:“先在外面候着,一会就起来。”
他抱紧了怀中的妻子,满眼的不舍,“记住不要与任何人起冲突,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等我。”
“知道。”叶宸有些哽咽,但是不敢哭,夫君出征,做妻子的是半滴眼泪都不可以掉的,否则便是不吉祥。
她强忍心中难受,轻声道:“起来吧,元帅,我伺候你更衣。”
嫁给他几天,从没以一个娘子的身份去伺候过他,前生不曾试过,这辈子也还没试过。
他笑了,笑得一脸的幸福,又一脸的黯然,“傻瓜,我不需要你伺候,我舍不得你受半点的委屈。”
叶宸忍不住便红了眼,连忙起来去为他拿衣裳,为他穿好,然后开门让石锁进来,石锁手中捧着元帅的铠甲,叶宸接过,轻声
让石锁出去打水,然后把门关上。
元帅的铠甲是全身甲,也是俗称的金丝甲。软皮做里子,外加薄金属再镀金,不会显得十分笨重。
叶宸前生见他,多半是穿着铠甲,因为他长期征战在外,而又放心不下她在府中,怕她受人欺负,所以会带着她出去。
他是天生的战神,穿上铠甲之后,便仿佛换了一人似的,威武英气,全身散发着战将的气势。
抱住他,难过地伏在他的肩膀上,冰冷的铠甲让她忍不住轻颤,只是怎也舍不得放开。
这一别,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他了,这场战事有太多的变数,盼着他能比过所有的伤害,安然地回到她的身边。
“不要担心我,我会凯旋归来的。”他抚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道。
叶宸哽咽点头,“万事小心。”
“放心,你也好好的,知道吗?如果在这府中住不惯,便回国公府去。”白擎夜始终放心不下,他太清楚,这个平常侯府简直就
是人间地狱,人人勾心斗角,算来算去,即便亲厚如夫妻,都时刻算计着得失。
这些话,昨晚已经反复叮嘱过了,但是,始终是不放心啊。
叶宸道:“我知道,如果住不惯,我就回国公府等你回来。”
“朝中之事,你若能不过问,便最好不要管,龙潭虎穴自有人去闯,你一个女人家,不需要管这些事情。”
虽然知道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但凡她能听进去一分,他也可安心一些。
“放心,我不会管的,我只管在家里等你。”为了让他安心出征,她自然是百般保证。
石锁走过来轻声道:“元帅,夫人,诸位大人都在正厅里等着。”
今日他出征,文武百官都来为他送行,祝他凯旋归朝。
白擎夜不舍地放开叶宸,凝望着她,“我该出去了。”
“我送你到城门。”叶宸拉住他的手道。
“不了,免得奔波,看着我离开,你不是更不舍?”白擎夜眼底生出宠溺之色,他其实也是怕自己不舍。
叶宸含着泪光,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执拗地道:“不,我坚持要送你,能和你多呆一会是一会儿。”
白擎夜心尖微痛,忽地拥抱她入怀,铁臂紧紧地圈着她,低声道:“宸儿,我虽不舍得离开你,但是此战势在必行,我非去不可
,原谅我,刚新婚便要你守空房。”
叶宸圈住他的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底很难受。
最终,她推开他,换上一副如花笑脸,“那我不送你了,在这里跟你喝一杯酒,祝元帅大败敌军,早日归朝。”
说完,对石锁道:“快去拿酒!”
石锁急忙便去端酒,桑娜拿起两个杯子,满上之后端到白擎夜与叶宸的面前,“元帅,夫人,请酒!”
白擎夜与叶宸接过酒,深深地对视一眼,叶宸轻声道:“元帅,喝过这一杯践行酒,为妻祝你,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
步跨过一切艰险,早日凯旋。”
“谢夫人!”白擎夜仰头喝尽杯中酒,叶宸也仰头喝光,杯子落地,哐当的两声响,便是破釜沉舟的勇气。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战袍一卷,他大步出去,石锁拿着他的佩剑,急追而上。
叶宸坐在椅子上,生生地把眼泪吞回去,现在还不是掉眼泪的时候,他一走,这京中便更是艰险万分。
“郡主,我们真的不送了吗?”桑娜问道。
叶宸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