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萧长恭夺皇位的垫脚石,尸体堆起来都有一座宫殿那么高,多少条人命就这样白费了。
“是不是有位妃嫔快生产了?”她问,老谋深算的眼睛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杨主管如实回答:“回太后,是孙婕妤即将生产,她是内阁大学士的大女儿,当初还是您指定进宫的呢。”
他一提,太后就记起来了,那位孙婕妤的确是她指定给皇上做妃子的。当时看她年纪小,好把握,内阁大学士又是辅佐皇上处理政务之人,日后大有用途。
“若是生下公主,且让她自己养着。若是皇子,抱到寿坤宫来吧,哀家一个人待着难免孤苦,有小皇子陪伴也是极好的。”太后心中打的算盘,别人或许不知道,杨主管却不能不知。真当她孤苦寂寞日子过不下去了?都是假话,只是想养着小皇子,以后好拿捏萧长恭。
宫殿外潇潇落雪,巡视的护卫们走过便是一踏踏脚印,再等到明早就只剩下冬雪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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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十三年,二月二十日。
一位窈窕婀娜的女子,着月白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一个淡雅的蝴蝶结,掩着面纱从马车下来,亭亭玉立的身姿更加衬得出众。
阿清提着空竹篮子紧紧跟在身后,带到寺庙里去的糕点水果都已经祭拜给长公主,所以才提着空篮子回来。今日是长公主忌日,一早戚玉便去了大明寺祈福看望。当初长公主病亡以后,被葬在大明寺的后山中,每年戚玉都要来看一眼。
白驹过隙,短短五年时间已过,淮安城年复一年更加繁华。
戚玉前脚刚踏进府门,立马有个小男童颤颤歪歪的从前厅跑出来,张开双手要她抱,还咧开嘴叫道:“大姐你回来啦!”
阿清赶紧上前扶住,怕他磕碰坏了,不好向老爷交代。这位小男童,就是当年由陈姨娘交给谢鸢抚养的孩子,青哥儿。五年时间,已经长大不少,就连古诗都能背几句出来。
跟小孩待在一起是最高兴的,看到他戚玉也跟着乐起来。早上出门时说过要给青哥儿买零嘴,她都记着呢。春柔蹲洗嗵撬纸桓他,顺便摸了摸小脑袋瓜子,专门伺候青哥儿的大赵妈妈接过脆糖酥,直笑道:“咱们青哥儿就是缺这一口呢,早早的就在门口盼着大小姐回来,终于如愿以偿!”
大伙跟着笑了,尽打趣这位小少爷。看着青哥儿小小的清秀五官,戚玉轻轻捏了捏,牵着他往玉溪园走去,还一边问着:“青哥儿怎么没跟母亲在一起?今日的书可读了?先生布置的作业可做完了?”
一连几个问题问的青哥儿哎呀呀叫了几声,假装扶着脑袋装头疼,不想回答。相处惯了,戚玉知道他什么脾性,掩嘴笑笑道:“青哥儿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脆糖酥在赵妈妈那儿,也要得了我的允许才能给你吃。”
脆糖酥是他盼了整整一天才得到的,刚到手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呢!青哥儿当即不愿意,撅着小嘴一一乖乖回答:“大姐,母亲在明姨娘那里看弟弟呢,今日的作业和诗书,我早就完成了!先生还夸我天资聪慧,是块学习的料呢!”
大赵妈妈一行人在身后轻笑,都在取笑青哥儿小小的人儿,装模作样学起先生说话,连声调都一样,实在有趣。
他口中所说的明姨娘以及弟弟,是戚建在前年纳的小妾,便是那位曾经教导过戚静姝跳舞的女子,明月。自前年进府,与戚建同房后怀上一胎,生下男孩取名为戚嘉文,称嘉哥儿,如今已一岁了。戚建把修缮精致的月轩安排给他们住,正好对应了名字。
在此期间,陈蓉的肚子也没歇气。自五年前那场禁足结束以后,为了能重新在府上站起来,她不再与谢鸢置气,反而乖张听话去她面前赔罪,说自己之前言语有得罪,日后还要好好侍奉大夫人。
戚建一听,觉得她禁足半年,已深刻清楚自己的错误,实在难得。为了弥补半年来的清苦,和未亲自抚养青哥儿的遗憾,当晚就留宿菊园,还偷摸着给陈蓉拿了一些地契,算作安慰。
地契跟钱财相关,谢鸢管家怎会察觉不到?不过她没去找麻烦,毕竟是老爷心甘情愿给的,没必要去打破这层遮羞纱,便如此混着过了。
直到去年,陈蓉才生下一名女孩,取名为戚雪,是府中最小的一个孩子。
如今她有两女一儿,就算是将来府上落魄,分到的钱财也会比任何一人多。哪像摘星阁那位?进府整整六年,肚子什么响动都没有,连勉强养在膝下的儿子都是别人的种。
明姨娘虽出身教坊,却德行端正,进府以后也规规矩矩,从不做逾越之事。先前谢鸢并不怎么待见她,总觉得是教坊女子,传出去后还说他们御史府没有门槛,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往里进。
相处一段时间下来,谢鸢发现她无论雨雪,每日请安次次必来,且言行恭敬,从未有过鄙夷轻视之心。连自己的身份也是摆在了的,知道在府中谁才是正主儿,最重要的是,她也见不惯菊园那一位。
既然明姨娘不喜陈姨娘,谢鸢愿意跟她走近些,尤其是在为老爷生下第二子后,谢鸢当亲姐姐似的前后照顾她,两人感情稳稳当当的更牢固了。
实际在明姨娘心中,老爷能肯为她赎身就已然不错,好歹不用再过卖笑的生活。她日日见那些达官显贵,嘴上说着爱她疼她,恨不得给她所有一切,心中却憋着坏心思。临到头来,也只是花些银子安抚她,赎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