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决定吧。”谢鸢含笑着,眉梢微微上扬,居高临下看着陈蓉,这是她进府来第一次这么畅快舒坦的惩治一个人。
“我的青哥儿哪里也不会去,他只在菊园好好待着!你别以为是个夫人,就要夺走我的孩子,你自己难道生不出来吗?”人在气极疯极的时候就会胡言乱语,陈蓉已经暂时丧失思考能力,她想要银子,也想要青哥儿!
听到最后那句,谢鸢还没吭声,戚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呵斥道:“闭嘴!”王嬷嬷忙扶住她,顺便也给了陈蓉一个眼神。
老夫人发话了,这事再没有挽回的余地,戚建心知肚明必须要陈蓉做出个决断,一直耗下去也没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宣布道:“银子给陈家,拿了再不许到我戚建府门前来!青哥儿……青哥儿抱到摘星阁养,以后凡是妾室所生的孩子,都养在鸢儿身边,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来人,把陈姨娘送回菊园!”
“我不!老爷,妾身怀胎十月的孩子怎么能给别人?老爷老爷,你行行好,妾身不能没有青哥儿……”
“老爷老爷!”
听到哭闹心里很烦躁,戚建蓦的大声吼道:“她不是别人,她是戚家大夫人!”
就这一话,击溃了陈蓉所有的防线,所以无论她怎样在老爷面前讨好奉承,无论怎样好好表现,终究是妾室,是是上不了台面的妾室!
戚家大夫人五个字,从戚建口中说出来,实在让谢鸢意外。
戚管家叫下人数银子,凑够一百两后直接让赌坊的人带走,三个放火的大汉一一赶出去没做什么惩罚,陈盛则是被人拖着出去的。至于月轩挨打的几个下人,给些银子安抚一下就当了事,今日闹这么大动静,也不知传出府外没有,一阵闹腾下来,此时已经漆黑。
戚静姝眼睛都哭疼了,被人送回了翡翠轩,戚玉则在陈蓉被抬下去之前就回了玉溪园。该走的都走了,厅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戚建面朝屏风负手站了很久,他在,谢鸢也在。
两人都不知在等什么,就那样耗着,好像比谁更有耐心一般。
灵绣看不下去,过来问夫人是否要回摘星阁?青哥儿已经抱过去了,连同奶娘也跟着一起,陈蓉虽是他的生母,青哥儿依赖的却还是奶娘。
戚建站着腿都麻了,还仍不想开口。他在缓,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眼神慢慢转向谢鸢,带着一种几乎陌生的情感问:“从你说修缮库房那一刻,就打了青哥儿的注意?”
他就奇怪着,库房有什么好修缮的?又为何把银子搬到落魄的月轩?不就是因为她发现了蓉儿的把柄吗?两边都是骨肉,割舍谁都不行,谢鸢是猜准了蓉儿为人女为人母的心思啊!
谢鸢呵呵笑了两声,故意做摆弄袖子的动作,不去看戚建。
“老爷既然知道,为何还问我?”
他今晚已经气不动了,再说谢鸢没有过错,她只是聪明的利用了条件而已。但他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谢鸢笑着答他:“妾身既已是戚家夫人,自然要立威严威信,若不然还如何管家?陈姨娘一直偷偷摸摸给陈家拿钱用,老爷一定也知道吧?妾身不过是行使了做主母的权利,惩治一个妾室而已,想来应该没错吧?”
没错,她当然没错,戚建心服口服。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有错,念着对陈蓉的亏欠纵容她无视了府邸规矩,整治一番,也是好的。
他叹息一声,深深看了谢鸢一眼,最终放低了声音说:“走吧,回去看看青哥儿。”
是他们一起回去,而不是让她回去。谢鸢眼神闪烁了下,一股酸楚涌在心中,很快又平复过去。
青哥儿在摘星阁睡的很安稳,菊园那边一直传出大骂大叫摔碎东西的声音,陈蓉叫唤的难听,逼急了什么脏话都骂的出来。戚建差人几次过去警告无果,谢鸢只当几声阿猫阿狗在叫,并不往心里去。
戚静姝在菊园陪陈蓉,她一想起在前厅娘亲被所有人针对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疼。如今弟弟也抱给了嫡母,她在厅上字字指责爹爹娘亲,还不知道会怎么对青哥儿,想到这些又是一顿哭泣。
陈蓉是被气得快疯了,但她还有理智,抓着戚静姝的手臂瞪大了眼睛问:“你说怎么就那么巧,戚玉偏要在今晚去醉香楼吃饭?我那边招呼人过来,才刚刚放了火,连银子箱子都还没碰着,他们便回来了?”
“娘亲你别再说了,纵火本就不对,还烧了咱们自己的院子……”
“我知道了,是谢鸢在算计我!”陈蓉才想明白,翠枝只在一边惋惜,她早说过的,夫人这招将姨娘治的服服贴贴。老爷对姨娘还是心软了,只将青哥儿送去摘星阁,再没作其他惩罚。后知后觉的陈蓉咬着牙掐着肉,恨自己为什么没听翠枝的话,这个圈套如此明显……
她不甘心,双手掐着戚静姝的手臂,似要吃人般嘱咐她:“你记住,在这府中,不要小看任何一人!我道戚玉是个不知东南西北的小丫头,原来也跟着谢鸢一伙?呵,原来如此,青哥儿过去了,我心不甘情不愿,总有那么一天,我要她们都得还回来!”
戚静姝含着泪点头,今日哭的次数太多,眼睛红肿一片。忽然一瞬间发生的变故也太多,以后爹爹恐都不会再宠娘亲了。娘亲此时面目狰狞很吓人,戚静姝完全不怕,她知道弟弟是娘亲的心头肉,便是连她也比不上的。
“我们母女俩今日受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