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来到漠北的那段时间,是萧景最高兴最轻松的时期,能每日见到噙着笑容的那个人,心中说不出的惬意。
无关乎任何年龄,也无关乎任何关系,萧景是在那时真正把她放在心上。
也是在那时,戚玉严肃认真告诉他说:“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或许在她心里,只是把他看成是一个长辈一个亲戚而已。
明明他还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跟她有血缘关系。
但那句话,实实在在伤了萧景的心,于是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跟戚玉撇清关系!
谁知,回到淮安城后的宫宴上,见到她跟薛巡眉来眼去,胸中没来由升起一团怒火。
就是不想看见她跟其他男子纠缠,哪怕一个眼神也不行。
原本暗暗发过的誓,在心里百转千回以后,终于不作数了。
萧景开始慢慢接近戚玉。除此之外,他跟金霓汇合以后,也想从戚玉身上看看有没有关于长公主假死之谜,以及他的身世之谜。
如今回想,真是可笑又无奈。
萧景在想,他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怎么还会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迷住?
关键是,那个丫头片子还没到及笈的年纪。
南岳早看出来戚大小姐对薛巡有意思,对他们家侯爷嘛,也就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吧。
不过看到他俩在一起还是很高兴的。
“南岳。”行在前面的萧景忽然叫住他。
南岳立马咧开嘴角问:“侯爷有何吩咐?”
“你说等她及笈后,我若去戚府求亲,戚建老头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嗯这个问题嘛,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南岳还记得他年少轻狂的模样,不忘提醒道:“当初的事情侯爷忘记了吗?戚大人除了皇上最怕的就是你,因为你老是找他茬。属下觉得,有那个可能。不过属下作为侯爷的贴身侍从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如果戚大人要把你赶出来,属下一定赶在他把你赶出来之前把戚府大门关上!再叫上十几个弟兄在外面死死拉着门,保准戚大人拉不开门且没一点儿法子!”
切……
萧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双手背后自顾自打道回府。
今日收获颇多,早点回去歇息。
可怜孤零零的薛巡还在大明寺苦苦寻找戚玉,等到天黑无果后方才乘车回家,行至途中实在不放心,又叫车夫转道前去戚府问个究竟。
戚玉就知道萧景是不会那么好心给薛巡报信的,尽管在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冀。
直到薛巡找上门的那一刻,她在心中把萧景鞭打了千万回。
何滨带他到前堂休息,此时各院人家都已经熄灯歇息,只有戚玉还在为白日的事情睡不着觉。
听到何滨说薛巡来了,披了件外裳急匆匆赶到前堂来。
薛巡一直提心吊胆,到亲眼看戚玉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才终于放下心来。
“我上山去找过你们,一个人也没瞧见。反倒有一堆和尚在陵园里打扫卫生,还收出不少利箭,据他们说不久才发生过打斗。”
戚玉忙追问:“你一直在山下待着吗?除了和尚以外,可还看见过什么其他可疑之人出入过后山?”
想要上后山只有一处小道,薛巡肯定在那里待着,如果暗杀他们的另有其人,肯定会从他身边经过。
薛巡认真想想后摇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
若说起可疑的话,那一群和尚倒有些可疑。
“我到山下等你以后,不一会就看见一群和尚背着箭筒往陵园方向去。后来我上去寻你,剩下的和尚们身无一物,也没见着什么箭筒。”
“你是说……他们背着箭筒上山?”原来金霓跟萧景猜测的没错,大明寺中的和尚确实很可疑。一直躲在陵园门外未曾现身的射箭之人,想必就是他们!
只是她暂时还想不通,大明寺和尚一生信佛,出家人更是不愿涂炭生灵,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母亲之事,他们也都知晓?
见戚玉一直呆呆发愣,薛巡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连着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时辰已经很晚,要是再不回去,恐怕沂国公夫妇得去府尹衙门找人。薛巡跟戚玉道别后,匆匆赶往家中,未有片刻耽搁。
夜空有月正圆,树梢枝头也留有月光的身影,戚玉一路沿着走廊辗转回走,没注意间来到了摘星楼外。
里面院中已经歇下了,戚玉没踏进去,站在外面静了一会,又慢吞吞转回玉溪园。
府中特意为她修建的摘星楼,难道就一点儿也不留恋吗?
这么多年来,连同她这个女儿,也能忍着不曾问过一句话吗?
戚玉心中很失落,回到玉溪园中看到春柔还在门口等候,朝她宽慰一笑,闷着脑袋钻回被窝。
上半夜的时候温度渐渐转凉,时而有冷风灌进来,戚玉身上只盖了一张小小的衾被,次日起来两眼昏花头脑沉重又烫,经连大夫过来把脉诊断一番,说是受了些惊吓,又着了凉才卧床不起,按照他开的方子吃几次药,保管药到病除。
听闻孙女生病,戚老夫人早早赶来看她,娇小的脸蛋病恹恹的,没有一丝生气,连说话也嘶哑着声音,却还是不厌其烦扬起公鸭嗓子般的嗓子喊了几声祖母。
这几日是戚兰的及笈礼,正好人在戚府中,一切礼仪操持也都由谢鸢跟王氏一起操办。
对膝下儿女们的轻心戚老夫人并未见怪,只是拉着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