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音和傻子各自抓着身前的安全带,瞪大了眼睛。
“呵……”李木源发出了一道略带戏谑的笑声,“你们可怎么了?”
傻子把手里的安全带默默放了回去,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缠着我们?”秦音也毫不客气,“还有,你把李木源弄到哪里去了?”
“诶——好厉害啊,”后排那人居然鼓起了掌,“你们怎么发现的啊?我以为这次我伪装得很好了呢。”
“你太过分了……”秦音生气了,“你到底要干嘛?!”
“别着急呀,我不是坏人,”那人连忙摆手,“你们不是要资料吗?我给你们搞资料去了。”
正说着,那人把他手中的厚厚一叠a4纸递到秦音和傻子中间。
“拿着呀。”他抖了抖那叠纸。
“这……这是什么?”秦音僵硬地侧过头。
“你们要的东西啊,”那人又笑了,说话的语气居然还有些宠溺,“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男生能要来尸检报告吧,这可是我们的内部资料。”
“你们的?”傻子有些诧异,“你是谁啊?你是派出所的人?还是七巧的人?”
“七巧是什么?”
“那你就是派出所的人,”傻子盯着那人的脸,“难道你是个死警察?”
“……你能不能换个说法?”
“难道你生前是警察?”傻子还真换了个措辞,“你是这个派出所的……”
那人微笑着点头,“我生前是这里的民警。”
秦音和傻子完全惊呆了,他们看着对方,又觉得离奇又觉得合理。
“刚才就是你吗?”秦音问道。
“没错,上一次坐上来的就是我,”那人说道,“怎么?不像吗?”
你用的完全是同一个人的脸啊!什么像不像的!
“不是,你一个警察你干嘛要吓唬我们啊?”秦音嚷道,“难道……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要我们帮你做事?”
“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那人把手里的报告丢到了傻子腿上,“只不过,你们已经帮完了,谢谢你们,这是我给你们的回礼。”
傻子低头看了一眼,第一张的封面上确实写着验尸报告四个字,他没来得及细看,就先把它们收了起来,“那现在是结束了?”
“结束了……”那人倚回到靠背上,“我该走了。”
“你要怎么走啊?”秦音打量着黑暗中的那人。
“她来接我了。”
“谁?”
“嗨!”
“啊!”秦音和傻子双双被车窗外突然响起的一声嗨吓得原地抖了三抖。
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正站在副驾驶的车窗外,冲着二人挥手打招呼。
“哇,看来你们真的能看到我,”女人伸手在车窗上敲了敲,“好神奇,可是你们两个看起来是活人呢。”
女人的一头黑发瀑布一般,白裙皎洁,笑容灿烂,这分明就是刚才他们在路边只看到了背影的那个白衣女人。
“你是谁啊?!”秦音颤抖着举起了一瓶矿泉水用来防身。
“我?我是鬼差啊,”女人伸出右手,二人这才看到她身子右侧一直竖着一根通体雪白的灵幡,灵幡上的铃铛在风的撞击下发出了微弱的声响,“你们不知道我吗?”
鬼差?
老罗的同事?
“知道知道……哦不是,我们不知道,”秦音懵懵的,“你是桥没城的鬼差?”
“对,”那占用着李木源身体的警察同志探身过来回答道,“她是来接我的。”
“开一下门,或者开一下窗嘛,”白衣女人接着敲窗,“我都听不清你们的话了,开了窗好交流。”
“要开吗?”秦音问道。
“要不……开吧,”傻子说道,“看上去她确实是鬼差,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吧。”
秦音一点点降下车窗,白衣女人不顾秦音的惊恐,直接把头探了进来,四下观察起这辆车的内部构造。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我也觉得特神奇,”后排那人说道,“不过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你先换上自己的皮,”白衣女人把手也伸进了车,指着那人道,“别忘了换,你可不能用着别人的脸去投胎呀。”
“哦,对哈。”
后排那人忙活的时候,女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两头雾水的傻子和秦音身上。
“多亏了你们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傻子看看那女人,又看看模样发生了改变的后排兄弟,“我们朋友被你们给弄去哪儿了?”
“你们的朋友还在屋子里呀,”女人眨眨眼睛,“放心,他很安全。”
“鬼差妹子,”秦音几乎和女人脸贴着脸了,“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把事情给我俩解释一下?我们这边完全就是一个大懵逼的状态……”
“事情是这样的,”女人还真的解释了起来,“这个小伙子啊,是今天下午刚刚去世的,我这不是来接他嘛,可他说他还有个心愿未了,他要去那边树林里的一个坟墓边看一看,平时嘛……这种小愿望倒是可以满足的,但问题是,他是死在睡梦中的,甚至刚见到我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执念太深,结果竟成了地缚灵,除了那个派出所,他什么地方都去不了……直到你们的车子开过来……”
秦音和傻子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他不能走过去,但可以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