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兴也来了?”
千户常青臣,自然认得赵成兴这个锦衣卫中的宗师。
这个暴脾气的赵成兴,过去数次当头顶撞指挥使田以耕,他也都看在眼里。
常青臣摇了摇头,这真是不好办啊。
这一次自己来东南总督这里派驻,并没有带宗师级别的武者来。
就算带来了,也未必就能赢过赵成兴的金刚寺疯魔棍。
想到这里,他不知不觉已经有了退意。
如果形势不利,不如就带着东南总督的黑材料反叛算了。
东南总督胡之宪依然面无惧色,一派堂皇大吏之风!
在东南,便是他叱咤风云。他的权力来自于朝廷皇威,谁敢跟他动手!
“唐西川,你一个区区侯爷,也敢跟本督动手吗?”
事到如今,他跟唐西川已经彻底闹翻了。
但胡之宪面无惧色,他是严党重臣,又是封疆大吏。只要是公爵以下,都未必有能力对付他!
如果平时无事,他也不想去招惹唐西川这种王侯世家。不过如今不得不发,他也顾忌不了太多了。
唐西川同样是针锋相对,直接迎上了胡之宪的责难。
“胡之宪,你串通海寇汪家,围杀我镇海堂的弟子以供血祭。就单单这一件事,我就不可能放过你!”
汪泳大呼不妙。
没想到除了林无度以外,还有人活着逃出了界门血祭。
但这件事,本就不是大事。只要是发生在东南总督地界里的事,总督总是能压下去。
总督胡之宪此时,也不知道唐西川所说事情的真假。
他也不在乎什么真假,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事,他全部都要以权势压制下去!
“哼,纯粹子虚乌有。我大可放你进来调查,看你能找到什么证据!”
在东南地界上,只要朝廷没有将他卸任,他就拥有一切权力。
调查又如何,只要东南总督一句话,任何证据都会消失不见!
“可惜。”一旁的锦衣卫赵成兴,接下了这一句话,“从我到这里开始,你就不再是总督了!”
他立刻从衣服夹层里取出一份公文,上面盖着锦衣卫指挥使、刑部尚书两人的公章!
这是一份刑部驾帖!
凭此驾帖,王侯也应该束手就擒,任何人都无权去阻拦锦衣卫!
“连驾帖都出来了?!”
常青臣汗流浃背。
在赵成兴等人带着驾帖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可以依照太炎律解除东南总督的职务,带回诏狱之内听候审讯。
徐家兄弟、白草,还有其他普通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
锦衣卫在这种场合直接带来一份驾帖,当场解除一位二品封疆大吏的职务!
“这是僭越,这是矫诏!是假借曲弄上意!”
东南总督胡之宪非但没有束手就擒,反而胡乱挥舞起了袖子。
他衣冠散乱,言语荒唐激愤。全然不似一个朝廷大员,甚至像一个疯子最后的疯狂!
常青臣无言,东南总督这简直是无耻。
锦衣卫出动逮捕一位朝廷大员,这背后难道不是皇帝的旨意吗?
皇帝之所以没有亲自下革职的诏书,那是给你和相关的人留下仅剩的一点面子。
东南总督身边的三位宗师,见状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他们都是总督养的死士,就算不敢对锦衣卫下杀手。但三位宗师在此,还是能护着总督撤退的。
之后他们会躲起来,为的是拖延时间。
皇帝既然没有亲自下旨,那朝中他的严党同僚,就可以替他进行政治斡旋。他们会引申东南总督的功绩,同时质疑刑部和锦衣卫的动作不合规定。
反正只要不是皇帝亲旨,那都存在回转的可能性。
这种事情,锦衣卫也见多了。
赵成兴活动了一下筋骨:“兄弟们,准备带总督大人回诏狱。”
不是每个见到锦衣卫的官员,都愿意老老实实束手。但他们要是不愿意,便是锦衣卫动手的时候!
现在的形势,就如火药桶上有了火星。
不但随时可能爆炸,而且炸成什么样子,根本没有人知道!
“且慢。”
那个一直默默不言的鸟脸黑衣人,见状下马走了过来。
东南总督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人!别管他,我们走!”
“我是严府上的人!”鸟脸仆人发出了怪异的尖叫,“大人现在要敢离开,将来一定会后悔无比!”
严府!
所有不知情的人,眼睛都快惊掉在地上了。
东南总督不就是严党大员吗!还是阁老严容海的义子!
但看这个严府仆人的表情,他根本不是来帮东南总督的。
“这个盒子,是我家少主人给大人的。”
胡之宪看到盒子上有严世圭的亲笔,写着“东南总督亲启”几个字。
他伸出胆寒不已的手,颤颤巍巍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个人头!
是胡之宪留在天京城的长子的首级!
这个人头两眼无神,盒子里带着斑斑锈红的血迹。
砰!
胡之宪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如今严世圭直接将他留在京城的长子斩首送来,消息已经非常明确了。
现在严党之中,严世圭是绝对不会支持他了。至于严容海,多半也在做切割了。
倘若胡之宪还不老实,那到时候死的绝对不止一个他的长子了。他老老实实进诏狱,还能保下至少老小的性命。
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