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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凤乘鸾有些艰难。
她两只手被拧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两条腿被人压住,嘴唇被人咬得生疼,还不敢反抗。
越反抗,越咬人。
绝对试过。
刚才进轿子那一瞬间,她其实不是自己走进去的,是被抓进去的。
而她只有出半招的机会,也就是让轿子晃的那一下。
之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祖师爷爷!你饶了我吧!”她怕被外面的锦鳞卫听见,只能特别小声儿告饶。
“说好了陪顾明惜用膳,你倒好,上个茅房的功夫,竟然跑去了云海楼!将孤一个人留在那里,扮成神位给老太太拜了又拜!”
噗哈哈哈哈!外婆婆见了阮君庭就不正常。
凤乘鸾一想到阮君庭一本正经地在那里扮祖师爷爷,给老人家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结果这一笑,又挨了一顿咬,咬得她两脚乱蹬,“停停停!祖师爷爷,我的好祖师爷爷,您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
“我不是正好听说那群兔崽子在吃饭嘛……,他们自己聚在一起,省了我许多麻烦,走的时候着急,就没来得及跟您老人家说。”
“所以来不及同孤讲,却有时间带上林十五?”
“是林十五来同我讲的。”
“是你借口上茅房去见了林十五,还是林十五去了茅房找了你?”
“这都是什么瞎醋!阮君庭,我也是有品位的好吧?”
“你的品位就是去看看那前来选婿的东方骏到底有多俊?”
他死而复生后,该是把宸王憋的那二十年的醋劲儿都带过来了,连那个两腮生了猪鬃的蠢货的醋都吃!
“醋精!你怎么没掉进醋缸里淹死?”
“所以,孤若是不亲自来抓你,你下一个还要去见谁?”
“我……”
凤乘鸾使劲儿眨眼。
她的确是还要去见一个人,景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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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的后院,一汪镜湖,春水微皱。
水榭亭台上,有伊人婷婷袅袅,只穿了家常的襦裙,有风吹来,那裙就如云般浮动。
“姮儿!”凤静初远远见凤乘鸾随着婢女来了,忙不迭地提了裙角,径直从水榭奔了出去,绕过弯弯曲曲的九曲回廊,才一头将人抱住。
“姮儿!”
千言万语,就全都只化作这两个字。
自打宫宴之后,凤静初依然要每日入宫伺候,施若仙盯得紧,她始终没机会私下里与凤乘鸾这样相见。
如今,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圈都有些湿润了,“我想了好多办法,都觉得不合适,不敢贸然与你联系,却没想到还能这样相见,总是你最有办法!”
凤乘鸾拍拍她的手,“这不是要多谢你的楚王殿下疼你吗?我只是随便提醒了一下,他就马上懂了。”
“呵呵……,殿下他无论是为人,还是待我,都是无可挑剔。”
“是嘛……?”凤乘鸾看一眼就明白了。
凤静初提起景元礼时,没有一点情,更没有半点波澜。
那日在渊华殿,说起温卿墨着两汪水,虽然那男人只是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寻找依靠,她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那一点点施舍感激涕零,铭感五内。
两人携手而行,凤静初欲言又止,似是思量了许久,才问道:“姮儿,今天这件事,你真的决定了?”
“看情况再说。”
“姮儿,”凤静初停了脚步,沉静道:“你若决定了,我定会随着你。”
“哎呀,我的好姐姐!”凤乘鸾拉长了腔哄她,“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就是来你家看戏的!”
“姮儿,我是说正经的。”
“你的正经的,就是好好做你的楚王妃,别的事,不要管。”
“是侧妃。”
“什么妃都一样!”
这时,前面,一片花园中的空地,被人用步帐圈了起来,又起了几座遮阴纳凉的青纱帐,景元礼正冲她们挥着手喊:“姮儿,我在这里啊,快来!今天有好玩的!”
“哎!来了!”
凤乘鸾响快应了,扯着凤静初,去了前面。
步帐内,是王府家宴的摆设,凤乘鸾一钻进去,便见景元礼身后,还有个人在冲她笑,是景元胤。
“原来秦王殿下也在。”
“永乐何必见外,这里没有外人,你若是愿意,大可唤我一声二皇兄。”
“好,恭敬不如从命,二皇兄。”
“呵呵呵,永乐一向豪爽,是我百花城头一号的女中豪杰。”景元胤与景元礼并肩坐下。
凤静初则与凤乘鸾同坐。
四个人,两张桌案,摆成一排,中间隔得不远,偏偏景元礼和凤静初坐在了两边,而凤乘鸾和景元胤之间的距离,不管下面如何歌舞喧嚣,可以确保清晰地听见对方声音。
景元礼向来纨绔,府上请客,也更加纨绔。
今日作陪的,皆是些平日里一起鬼混的纨绔子,也不乏些来自三教九流的门客。
酒过三巡,歌舞过后,今日的重头戏便上场。
花魁对决!
是真的花魁对决!
景元礼津津有味给景元胤和凤乘鸾介绍,“穿红纱的那个,是喊春楼的头牌,穿绿纱的那个,是仙人洞的红姑娘。”
而所谓的对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