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鬼手继续撸胡子,“至于王爷体内的瑞龙脑,若是没有大量的青云堕催化,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凤乘鸾却哪里肯放心,“那太师父可有法子帮玉郎彻底清除?”
“没办法。”
“……!”
这老头子,大概一次把话说完会死!
“太师父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她只好耐着性子哄着,拉着他的衣袖,“太师父啊——!”
果然,天医被她求得爽,才不紧不慢道:“办法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比较麻烦。”
“太师父您说,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为他寻来解药,我都愿意去做!”
“哎呀,何须那么麻烦!麻烦的法子,都不是救人,而是坑人的!”老头儿拈着胡子道:“瑞龙脑这种香料,本身无毒,且他并非一次性大量服食入体,而是经过常年熏染,透过鼻息和皮肤侵入四肢百骸的,所以不论服用任何药物,都治标不治本。”
“那太师父可有什么良策?”
“有啊,从今以后,少熏香,慢慢洗,洗个三年五载,就干净了。”
“……,洗?”
“嗯,瑞龙脑,天生的克星,就是酒罢了,什么酒都行,只要是酒,就可以通过大量饮用,逐步驱逐附着于体内的瑞龙脑,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让你家王爷不停喝酒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可是太师父,他沾酒就醉啊,您知道的。”
“不胜酒力,也是因为他身体里的瑞龙脑过盛所致,忍着便是!喝不动了,掐脖子灌!”
“……”,凤乘鸾厚着脸皮伸手,“嘿嘿,太师父,那您的解酒药……?”
啪!老头儿在她手心打了一下,“去去去!净想着取巧!是药三分毒,偶尔吃一吃可以,常年累月,日日服用,什么东西都能成祸害,你还是让他忍着吧!”
他说完,长长抻了个拦腰,“好累,我老人家要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了。”
可迈出去一步,又转身,丢了只小瓶子在凤乘鸾脚边。
“解酒药,就这么多,你记得不要日日给他吃。实在撑不住了,吃一粒。”
凤乘鸾一阵欣喜,“好嘞!多谢太师父!”
老头儿灰扑扑的身影,嗖地远去,“还有,看在你家王爷的面子上,你的血,明天放出来点瞧瞧,兴许对治疗时疫有用。”
“哎!谢太师父!”凤乘鸾对着夜空喊。
天医的声音回荡,“唉!拯救苍生,谈何容易!年轻人啊,真是看不开!”
……
等将天医送走,凤乘鸾回头,却发现树下的阮君庭不见了。
再抬头,就看见他双手双脚垂着,歪着头,像只大猫一样,趴在树干上睡得正香。
“玉郎啊,下来吧,我们回去了。”她柔声唤他。
阮君庭听见她的声音,勉强将眼皮掀起一条缝儿,之后又重重合上。
“玉郎,乖,山里风大,你又喝了酒,当心着凉。”凤乘鸾张开双臂,“乖啊,下来,我接着你。”
阮君庭紧了紧眉头,好不容易又重新睁开眼,裂开嘴,露出满口白牙地一笑,“呵呵……”
“乖,来!”
“呵呵……”他眯着眼,趴在树干上看着她,就像个淘气的孩子,你越是喊他下去,他就偏不下去。
“你下不下来?”
他笑眯眯,懒洋洋,抱着树干,哑着嗓子,“不。”
“不?”凤乘鸾瞪眼,“你还真当你三岁?看我抓你下来!”
她撸起袖子,就去爬树。
阮君庭就嘿嘿嘿笑着,趴在树干上等她。
可等她拨开树枝,爬到那树干上,却发现人不见了。
再抬头,他不知何时又去了更高的一枝,还在冲她笑。
“你别跑,你给我等着!”
嗖嗖嗖!凤乘鸾这次可不哄他了,在老树上如猴子一样往上窜。
可她飞快上来,阮君庭又掉头往上爬,爬得更快。
“喂!你给我回来!你喝酒了,当心摔下去!”
这男人喝多了,怎么这么糟心!
阮君庭也不说话,就一面向上爬,一面回头冲她笑。
蹭蹭蹭,又跃上去几层树干。
他只顾着逃,却没留意身后,再回头时,竟发现凤乘鸾不见了。
阮君庭立刻停下来,像个孩子一样,茫然地抱着树顶的三棵杈之间,四下张望。
正有些焦急着,肩头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他扭头去看,却除了树枝和月光,什么都没有。
“你在哪儿?”他无助地唤了一声。
砰!
阮君庭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被人将头给咚在树干上,面前是凤乘鸾邪恶狞笑:“让你跑!”
他那双凤眸吃惊之下,瞪得老大,见了她又是惊喜,又是惊吓,还有些莫名期待。
她板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虎着脸,“还跑吗?”
“不敢……”他极轻的一声。
她两脚轻轻踩上他的鞋子,努力让自己更高一点,站在他的脚上,将他摁在树杈上,“既然不跑了,那我们刚才没谈完的事,还可以继续一下……”
但是……
够不着!
凤乘鸾即便踩着人家的鞋,踮起脚尖,也依然够不着他唇齿间的酒香。
而阮君庭偏偏一片茫然,不解风情,站得笔直,与她就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这算什么欺负人?
欺负人有这么怂的?
凤乘鸾索性扳住他两肩,脚一下一跳,直接两腿盘住他腰间,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