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转身拉了阮君庭,“我们走。”
“回来!”身后老头不乐意了,“谁说我看不出来?他根本就没傻!”
凤乘鸾不回头,“人就摆在这里,直愣愣给你摸,怎么就不傻?你是看不出来他病在何处,在这里硬充吧?”
她拉了人,这次真走!
身后,老头悠悠道:“呵呵,他啊,不是傻了,而是精上了天,变着法子来找老夫替他清了体内的瑞龙脑吧?我说的对不对呀?靖王殿下,靖王妃?”
果然厉害!
不但探得他脉象有异,还断得出是瑞龙脑!
阮君庭停住脚步,转身回头一笑,拱手施礼,“晚辈见过天医老前辈。”
“什么前辈后辈的!”天医将手中酒坛子一拍,“你身为北辰亲王,见了老头儿我,肯自称一声晚辈,也算是个识趣的,来,陪老头子我喝了这坛酒,算是弥补你们俩刚才在树底下骂我的罪过!说不定老头子我心情好,就帮你想想这清除瑞龙脑的法子!”
阮君庭脚下没动,“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本王相陪,老人家,你若是治不好,怎么办?”
天医哈哈朗声大笑,“治不好?我要是治不好,殿下也就不用找别人了,赶紧替自己修陵寝,随时准备着躺进去吧。”
“好!天医不愧是天医,本王陪你喝!”
“喂!”凤乘鸾将他拦住,瞪他一眼,一口酒都不能喝的人,逞什么强!
她将阮君庭挡在身后,当即向天医跪下,“弟子凤乘鸾,拜见太师父,方才为了求见您老人家,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求您饶恕!”
天医挑起一边儿眼皮,瞅瞅她,“哦,你就是乘鸾啊!听说了,你连你祖师爷爷的坟都敢挖,我一个太师父算什么?欺师灭祖,你倒是干了个齐全!”
“额……,太师父,呵呵呵……,我这不是救夫心切吗!”凤乘鸾跪在地上,只能厚着脸皮耍赖。
阮君庭见她替自己求人,怎么舍得,直接上前,提了酒坛,“姮儿不过是个女子,前辈何必与她计较,今晚,前辈说了算,您何时喝得尽兴,本王何时才与你罢休,如何?”
“好!”天医一拍大.腿,“等的就是靖王你这句话!”
凤乘鸾连忙爬起来,“不行不行,太师父,馊主意是我出的,要喝酒也是我来喝!”
她抢过酒坛就要先灌为敬,却被老头蹭的窜起来,打了她的手。
这一巴掌,也不知用了什么药粉,凤乘鸾的手背上唰地一瞬间如被许多虫子叮咬一般,好一阵刺痛。
她哎呀一声,丢了酒坛,捂住手背,“太师父呀!你欺负人!”
“给你喝酒才是害你!这么大的人了,与人为妻,难道心里没点逼数?”老头气呼呼抱着酒坛,塞进阮君庭怀里,“给你,你喝!”
接着又指着凤乘鸾,“你,不准喝!”
凤乘鸾:“……”
这老家伙不会是光凭眼睛看就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了吧?
不然说这一套奇奇怪怪的话做什么?
阮君庭:“呵呵,好,就如老人家的意,今晚一醉方休。”
凤乘鸾嘀咕:“嗯,满嘴豪言壮语,还不是一口酒就倒!”
阮君庭举起酒坛,深吸一口气,便要英勇地豁出去了。
“等等。”天医道:“先把这颗药吃了。”
“好。”他伸手接过,毫不犹豫,便要送入口中。
凤乘鸾又着急,拦着他,“喂!你都不问他这是什么?”
阮君庭一笑,“我们是来求天医救命的,若是连他给的药都信不过,如何救命?”
说完便将那药丸给吞了。
天医拈着胡子,满意道:“嗯,孺子可教,这还值得我老人家救一救。”
结果,这一晚,阮君庭吃了这一颗药,倒是来了精神。
千杯不醉!
他陪着老头,坐在树下,天高海阔,什么都聊,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两人一坛酒不够,就又把凤乘鸾赶下了苍峰一趟,让夏焚风带人担来十多坛。
阮君庭从来不知道,喝酒喝到醉的境界,是种什么体验,如今终于尝到了。
酣畅,痛快,飘飘欲仙,无所畏惧!
他屈着一条腿,倚在树下,一只手撑着酒坛,一只手揽着老头儿,吹起牛来,能把牛群吹上天。
凤乘鸾坐在对面,看着他俩喝得痛快,好生羡慕,可每次想偷偷喝一点,都被天医捡了石子丢过来打了手。
“自己什么样,没数?”他又没好气地吼她。
阮君庭醉醺醺皱眉,“前……辈!她怎么了?”
天医嫌弃,“她怎么样,你没数?”
“嗯……没!”
天医看向凤乘鸾。
凤乘鸾向他告饶地摆摆手。
哦,明白了,合着这位当爹的还不知道自己当爹了。
天医与阮君庭将这十来坛酒全部喝了个精光。
两人越喝越高兴,越聊越投机,最后居然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起去撒尿,回来一起勾肩搭背,阮君庭竟然还将魔魇军中的军歌唱给他听!
凤乘鸾撑着腮帮子,眼睛都直了!
他竟然还会唱歌!
而且……,唱的这么难听!
跟长相完全不配!
可老头儿听得高兴,还拍巴掌给他和拍子!
就这样一直闹哄哄到后半夜,天医才一巴掌拍在阮君庭的后脑勺上。
他人就一头,咕咚!